第172章 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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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陵心情平复下来,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她带着云林去公安局了解情况。即使宋文泽伤害过由凯,也不会因此丢掉性命。她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云林在水井旁想着心事。现在人们喜欢用自来水。这里空闲许多。这块地方被政府包装成为这个边陲小城的景点之一。前面有些碑文。据说是些文人墨客的真迹。究竟是不是,也没有人真的去考证。岁月掩盖很久的故事,也被一些好事的人翻出来,其美名是为推动城市旅游业发展。曾经伤风败俗的丑陋,被包装成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引来无数游客的臆想。人真会创造奇迹。
云林看见高陵站在阿不母亲的小摊前。母亲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手微微颤抖地摸上高陵的脸,高陵稍微退后,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无力地放下。云林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不知道她们说些什么,阿不母亲痛哭起来。脸上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刷刷地外流。后来见她从零食下面抽出几张包东西的白纸,折成一朵小花戴在头发上。高陵向她点点头,便离去。她软软地坐在小摊边的凳子上。眼光迷离。
高陵收拾家里的东西,把云林的衣服和书往皮箱里塞。她没有对云林多说一句话。我是来实现对你母亲的承诺。从今以后,她会带她在身边生活,去那个富丽堂皇的城市。
云林爬上阁楼,空气里还有宋文泽的气息。他睡过的床和席子。床边还有他走之前做的灯笼,来不及挂上去。cd机、照相机、影碟、书摆在桌子上,没有收拾。高陵爬上来,环顾四周。他如我想象中的那样。这些要带走吗?高陵轻轻摇头。你需要的话,会再买。那个城市什么都有,我也希望你什么都有。或许,只有爱。不是随时可以拥有。
离开的时候,云林的心里有许多的不舍。这里有她的童年。过了一半的少年。这里有她最初遇见的人。还有屋顶曾让她感动很久的红灯笼。那风吹过就可以听见连绵不绝的声响。
云林跟着高陵向这个小城告别。走过门前的小石子路,走过青石板路,走过水井、录相厅、照相馆,走过城市的中心。带着记忆奔向新的生活。每走一段。高陵放慢脚步,站在梧桐树下,站在可以眺望的地方抬起头,安静地抬起头。云林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宋文泽,你在哪里?
她们先坐汽车,再坐火车。辗转两天抵达高陵生活十年的城市。云林走出站台就被这个繁华喧闹的城市吞噬所有的思维。她看见电视里的场景出现在脑海里,而真实又抵在眼前,不容置疑,交织的影像让她感动。城市有着她的魅力。钢筋水泥虽少温情,却可以隐藏所有的肮脏与污秽,所有的秘密与猜想。
搭公共汽车,换乘地铁。空气里交织各种气味。皮肤上渗透的廉价香水味,嘴巴里腐朽气息,女孩头发上清新的气味,食物的香气,汗水的味道。每个人穿梭在这些味道里,做着各自的事情,积极自由不相干。她见到高陵的脸更加平静,静得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说,我们会像鱼一样的生活。
城市的繁华与巨大,云林抬起头,见不到天空。见到的是高耸入云、鳞栉有序的大厦。侧着耳朵,听不到飞鸟的声音,听到的是各种与自己无关的喧哗。
即使这样,高陵也会给她们找到记忆重叠的幻影。离她们的住处越近。云林似乎也越来越有信心。街道两旁的房子年代久远,却坚固可靠。大都是两层,有些三层是后来搭上去的,顶上开有天窗。水泥铺成的地板被刻意分成一格一格如家乡的青石板大小,与房屋成为统一的风格。街道两旁没有巨大的广告牌,也没有夸张的铝合金窗。房屋二楼有露天的阳台,晒着各式衣裳,有的上面还有盆栽,甚至有可爱的小黄花。
云林把自己的东西从皮箱里倒出来。占据本是高陵一个人的空间。她们住的是一套小公寓。在二楼。有露天的阳台。她期待的模样。阳台上全是仙人掌。球状的、手指状的、扇形的。这里有三分之一的空间被它们占据。高陵笑着说,那是前任房客留下的。亦可看出是个渴望坚强之人。
厅堂和卧室铺着木地板。很干净。客厅里的家具很简单,基本的电器都有,虽然有些旧,但还实用。两间卧室是相对的。里面没有床。只有席子。卧室里有整面墙的壁柜。
高陵从壁柜里拿出被子铺在地上。窘迫地说,因为经常搬家,所以不想置太多家具。
云林抬起头望着高陵,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其实她对她已经够好。她没有心里准备好好地与她相处,生活下去。心中有片迷茫。
晚上躺在厚厚的被子里,无法入睡。迷迷糊糊中,她见到宋文泽。他在她的身侧抱着她。对她说,云林。如果你没有遇见那个人,我会陪你一辈子。她突地惊醒过来,手往一旁抓去,什么也没有,只有满屋的寂静。她从书包里掏出父亲的日记,还有她与宋文泽唯一的相片放在胸前。填不满的仍然是无尽空虚。她泪流满面。高陵房间的灯整夜没有熄。她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们已经流离失所,失去方向。
云林行走在空旷的马路上,路边是冰冷的高大建筑物。每栋建筑物的前面都挂着两掌巨大的红色灯笼。她仿佛置身于三十年代的旧上海,十里洋长流光溢彩,红男绿女夜夜笙歌。一阵冷风吹过,世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退在一旁,似乎在等待一场演出。高陵慢慢地出现在视线之内。她脸上有艳丽的妆,穿着绣着牡丹花的墨绿色旗袍,红色的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向舞台的中央。场景突然地变化,她被一个肥胖的身体压住,她的唇被吸吮得像一根腐烂的香肠。暴露在男人身下的**,水蛇一般地扭动。她看见一幅画,画上女人的两只腿变成六枝藤蔓,交缠着各式各样变形的男人的脸。画面攸地变化,高陵的脸变成了她的脸,她被许多的男人压在身下,她慌恐不安,渐渐沉入了黑暗,她的身体流淌出许多鲜艳的液体,渐渐天空出现第一道阳光,她站在外滩吹着冷风,空气里有淡淡的腥味。一切又光明起来。
云林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觉得一身酸痛。在火车上坐了两天,突然睡在柔软的被褥上,筋骨有点难以适应。高陵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有明显的黑眼眶。有丝憔悴。她向云林点点头。
等会儿,有位叔叔会来,他会带你去学校报到。
高陵的话还没有落音,推门而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陵亲切地迎上他。阳瑾。她见到他温和的脸,脸上并没有笑意。他向高陵点点头,换上拖鞋走进来。
你就是方云林,迟炜的女儿。云林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这男子。他的眼神里有对云林的审视。并不严厉。她对父亲的名字有丝陌生,思维停顿下来。半天才恩了他一句。高陵有点尴尬。她扯着嘴角不知道是笑还是什么。她内心有丝烦闷。对于云林,她始终无所适从。她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继女?可是她父亲不在的时候,她与她的关系就已经改变。养女?她们只是陌生人。她太安静。却又不如同母亲。她有太多自己的思想,甚至是她没有办法触及,她也不想了解。或许她只是个孩子,仅仅需要爱与关心。可是现在她又长大到不需要有人在她身边指手划脚。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
长时间没有言语。阳瑾拧着眉头,紧闭双唇。高陵在桌边坐下来。勉强露出微笑企图打破僵局。她本性就不是圆通之人,做不来心中不想做的事情。或许生活让她会对命运低头,可是他们都不是需要她强露笑脸之人。她的脸慢慢收笼,平稳下去。云林对阳瑾有丝抗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长期寄人篱下的生活,练就她隐藏内心真实想法的本事。可是她并不想别人来操纵自己的生活,这个男子外表温和,内心却早已有着翻天倒海的波澜。他的眼睛深遂,眼珠沉如墨。有这样眼神的男子不容易幸福。透过他,她看见宋文泽的眼睛,温润如玉,长年有水状的东西凝聚。扣人心弦。
阳瑾终于开口说话。眼前的女孩明明有空灵无依的灵魂,却表现出随遇而安的淡定。她给人强有力的磁场冲击。他似乎不能在瞬间消化她传送给他的信息。他轻轻呼一口气。
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她安静地跟着他走出家门。高陵站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上车。她坐上他的广本,车是白色的,不太新,保养还可以。这是云林第一次坐上这么好的车。她在座位上蹦了几下。阳瑾从反光镜里见到她的样子,不由地露出一丝笑意。她仍然只是个孩子。
圣榆中学在老城区。这里有大片大片的西式洋楼,年代久远。学校以前是教堂,后来几经变迁成为私立学校。学校的建筑物非常西化,虽是老式建筑,仍实用大方。
云林扯了扯身上有点宽的白衬衣。有丝紧张。她见到许多神色飞扬的脸,自信温暖的笑容。她有许多的同学,她能与他们和平相处,却没有太多交情。小城里的孩子纯朴憨直却也粗劣。有时候喜欢议论街头巷尾的传闻,承传着父母的喜好。所以她不能与他们亲密无间。
她插班进入职高(一)班。班主任姓蒋。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长相圆实,全身是由几个圆形的几何体组成。戴副厚厚的金边眼镜。说话斯文,有丝女性化倾向。目光慈祥。他在云林身上逗留几下,见她乖巧听话,露出大大的笑容。带着她向教室走去。
同学们像例行公式似的对云林加入表示欢迎。过后就三五成堆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回过头望眼云林,窃窃私语。她坐在老师安排的座位上翻出书来看。独来独往的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的悠闲自得。
阳瑾告诉她,回家的时候乘2路车在文艺入口下车,左转走十分钟就可到家。她拧了拧自己的脸,新的生活就要正式开始,她有做梦般的感觉。心情却是好的。思念虽然在无息无声中进行。因为知道,宋文泽仍然可以在阳光下呼吸空气,心存感恩。她见到学校的教堂,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做着祷告。一天就这样完结。
回到家的时候,高陵已经出去。她在冰箱上贴着纸条,她打开冰箱里面有很多吃的东西和饮料。推开高陵卧室的门,席子被卷起放在墙角,卧室中央放着画板,地上还有零落的色盘。她翻开高陵的画夹。有许多父亲的脸的特写。再翻是许多风景画。里面有各种形态的小黄花。还有一些没有完成的画。其中有一个男子的头像没有画完,从轮廓上看像阳瑾。许多疑惑凝聚在她的心里,高陵与阳瑾是什么关系?阳瑾知道父亲的名字,对他似乎还很熟悉。云林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高陵选择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与云林相处。她经常不在家。厨房的抽屉里放有一铁盒,里面有云林可以维持好几个月的用度,只要不过于奢侈,一天三餐兼零用不成问题。她知道有这样一种职业。高陵名片上印着楚钟广告公司艺术总监。下面还有行小字,自由职业画家。她随手给她这张名片的时候说,人有时候需要给自己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
半夜云林起床喝水。高陵从外面回家。喝得烂醉。脸上有残留的妆。也有泪迹斑斑。她见到云林,猛地拖过她。云林发出吃痛的呼叫。她摔倒在地。
陵姨,你还好吗?云林小心翼翼地走向她,她爬在地上,神情痛苦。云林试图去扶起她,她甩开她的手。
云林坐在她的身边。男人是什么东西?我高陵还落魄到伺候男人,还嫌我。她的心有些凉。高陵早出晚归,锦衣夜行。云林的心很痛。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可耻。忆起婆婆说过,有些人不应该出生。她的泪水汩汩流淌。
生活总是让人无从选择。让人无可奈何。即使努力让自己变得强悍的高陵,仍然无法用更温和的手段来排泄自己的愤恨与不平。生活永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在社会上生存,别人的目光终究不是那么透澈。
云林忍着疼痛收拾残局,高陵终于沉沉地睡去,脸上有孩子般恬静的光芒。云林仔细地打量高陵的脸,她像婆婆更多,只是眉毛很淡很淡。有优美的唇线和细致的皮肤。云林试着把自己的手伸进高陵柔软而篷松的头发里,她的整个身体坐在自己的双腿上,慢慢地爬下来,双手抱着高陵的头,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淡淡的奶香混合着酒精的气息冲进云林的鼻腔,这是父亲用生命爱过的女子,她柔软的身躯曾经攀附着父亲的伟岸,如今仍然荏弱,却承担了岁月的罪责。云林希望自己能够爱她,可是她的心凉如冰水,能给高陵的,只有在这么一个漆黑的夜晚,她们用体温互相取暖。
阳瑾很早就来敲门。云林打开门让他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袋子。里面热气腾腾。
高陵呢?
她在房间里面。昨天她喝醉了,好像很伤心。
他走进她房间,蹲下来。手贴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望着他。这男子分明对高陵有残留的爱。云林突然出现这样的念头,如果没有她。高陵也许会过得更加幸福。
阳瑾走出来,轻声对她说,买了早点,吃点再去上学。
云林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你是不是爱着陵姨?
他看着她的小脸。坚定执着得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在心里一惊。孩子有时候是无所畏惧的。高陵曾经也像她一样,认定就去做,哪怕头破血流也再所不惜。奇怪的是,他竟然有种想保护她的意识。这本不应该。
我曾经爱过她,但是现在不爱。云林听到这,退后一大步。她对这个世界复杂的男女****有丝恐慌。她想起父亲的话。所有的****都会有结束的时候,只是时间的长短。如果这样,不爱也可以。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不爱,心里一片冰凉却也干净。
那你可以告诉我,她到底做些什么工作。
他拧着眉头,盯着她。如果她的工作出现什么问题?你想怎么样?难道你现在就能养活自己吗?
云林又后退一步。你是爱过她的人,难道就不能帮助她吗?
他突然露出笑容。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别人无止境的帮助。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不会愿意,何况是骄傲的高陵。
她的职业没有问题。昨天只是个意外。她的工作是设计广告色彩,有时需要跟客户交流。当然仅这份工资根本就无法在这个城市高质量的生活下去。所以晚上会去一些名流绅士聚集的地方,陪一些有权贵的人聊天谈艺术,满足他们对高雅生活的追求。行情好,可以卖一些画出去。
这是云林在阳瑾口中所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她并不知道,一个女人要在社会上立足,需要付出些什么。世界也不尽是肮脏或者混浊。这里也有像宋文泽那样干净的男孩,那样温暖的眼神。或者像阳瑾这样,能够克制yu望,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男人。
云林渐渐习惯这个城市。她看过太多的电影或者图像对这个城市的倾诉。她似乎无法倾诉。有人说过,爱上一个城市是因为这个城市有爱着的人。虽然流离失所,爱会指引你前行。她所爱着的那个男孩或许并非在这个城市,所以她无从倾诉。站在游客如织的外滩。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站在梧桐树下。站在圣榆中学的草地上。她一直在祈祷。宋文泽,我想念你。
祈祷应该是这样。云林抬头,见到一个英俊的男孩站在面前。云林环顾四周,草坪上没有其他人。
我在和你说话。我是韩在宇。
方云林。
云林觉得与韩在宇认识是很自然的事情。他站在她面前,站得很近。她甚至闻到他皮肤上的气息。干净带着淡淡薄荷水的味道。她迟疑一下,还是稍微退后一步。他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笑的时候很阳光,有点孩子气。他问她去过教堂没有,她淡淡地摇头。他牵着他的手向教堂跑去。
教堂被学校改造成音教室。里面有大大的舞台。上面有许多大型乐器。韩在宇让她坐在前排的椅子上。他爬上舞台,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小提琴。走到她的身边。他的手盖上她的眼睛,把她的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胸前。他轻轻地拉起小提琴。荡气回肠的《dream》,小提琴音乐的经典之作。云林闭上眼睛,她似乎看见宋文泽站在她的面前,向她走来。轻轻抱着她,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
排山倒海的影像随着音乐时起彼伏,记忆像炸开的锅在她胸前沸腾开来。她看见宋文泽默默注视垫着脚尖一直向上的女孩。他眼睛里裸露的疼惜和爱怜。因为思念才发现爱深入骨髓。
韩在宇向云林倾诉一幅幅的影像。在优扬的音乐中,带领她走向梦幻。她来到一个圆形的舞台,天空中飘着轻盈的雪花。宋文泽穿着白色的风衣,一步步地走向她。云林,来!我在这里,在这里守护你。她的手放入他的手中,他低下头,在她的手心落下深情的吻。
他开始唱歌,这是万人的舞台。他见证誓言。
灰色的轨迹,成长的童年。
我的姑娘没有公主的水晶鞋,可是她笑起来好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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