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9章 什么道理,王国血脉,无主之剑,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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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甚至还有余粮余货能够流通出境倒卖给荒漠甚至北地大发横财?”
听到这里泰尔斯轰然一震!
他下意识地朝其他席次看去在众多踮起脚的人群中找到了那个锅盖头。
列维·特卢迪达。
此时这个再造塔的北地人正低调地低着头对星湖公爵投来的眼神毫无所感。
【我准备买点纪念品带回去……吃的穿的玩儿的……该死的官僚和商人合谋压量抬价……】
该死。
少年咬紧牙齿。
“那些是我们的耕地我们的粮食我们的财富!而天知道除了鸦啼镇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安克冷冰冰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人群中的议论再度响起。
这一次争议少了很多大多是低声的悄悄话。
此时马略斯开始沉吟:
“说起这个哥洛佛……”
守望人突然抬头:
“还记得开宴之前你的兄长洛萨诺·哥洛佛子爵在觐见殿下时说了些什么吗?”
绰号“僵尸”的哥洛佛神情微变。
他下意识地看向某张餐桌上那位表情稳重举止自如的另一个哥洛佛。
“洛萨诺?”
哥洛佛吞吞吐吐似乎对这个名字异常敏感:
“洛洛萨诺他对dd说让他父亲别再给财税厅——送钱?”
被哥洛佛牢牢按住的多伊尔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同僚。
马略斯点点头。
“洛萨诺子爵谒见殿下可谓恭敬得体连异母弟弟都没空搭理。”
“他为何要找上dd提起这件算是财税厅内务的事?就为了说多伊尔家族的坏话?”
多伊尔一愣哥洛佛的表情则变得很难看。
“我想起来了。”
僵尸回忆着脸色一白:
“洛萨诺还对dd说了就算送了钱也避不开今年的土地清算和查税?”
土地清算……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回场地中央。
只见安克晃了晃自己的短剑冷笑道:
“所以老蠹虫你们原本计划这样做多久?”
“是不是打算一直保持下去?反正损人利己何乐不为?”
老多伊尔简直快哭出来了:
“我说了不是……”
挟持者打断了他:
“但是你们没想到。”
“六年前面对埃克斯特的战争危机诸侯们在国是会议上叫苦连天抱怨财政困顿粮产不丰招兵不易远征困难……”
“于是危机一过凯瑟尔陛下便大刀阔斧重颁了艾迪王时期的《量地令》以振兴农业鼓励生产。”
安克的笑容让老多伊尔心中一寒:
“如今按照法令缓冲期已过土地清算的期限就要到了你们再也没法蒙混瞒骗了。”
大厅里再次响起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眼见清算在即火烧屁股你们顾不上从长计议缓缓徐图又不舍得自断财路弃尾求生。”
安克字字都像是咬在舌尖上咬出鲜血:
“你们只能急着、赶着用最简省的办法把这事儿做完做死做成无头铁案。”
安克的眼神阴郁下来:
“比如我父亲的借债契约。”
泰尔斯的身侧马略斯缓缓叹息。
“洛萨诺子爵任职于王国财税厅贿赂也好粮产也罢税额也好土地也罢他一定是察觉了镜河地区的隐患。”
“他宴会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对同为璨星七侍的多伊尔家族……”
但是此时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不止。”
守望人和副卫队长齐齐抬头发现出声的人后都有些诧异。
“他说的不止这些。”泰尔斯出神地道。
沃格尔眯起眼睛。
什么?
“按照我这些天来的王室礼仪课哥洛佛是璨星王室的下属封臣而我是星湖公爵兼王位继承人是他的未来封君。”
泰尔斯看着大厅中央在今天成功抢走王子风头的安克缓缓道:
“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从属关系我们的交往都该由我发出邀约或洛萨诺子爵发出访约在得到允许之后再由他上门来觐见我但是……”
马略斯眉头一挑同样想起来了:
“但是他却反常而隐晦地邀请您屈尊降贵去东城区去他的宅邸‘一叙’。”
泰尔斯心情沉重点了点头:
“那是洛萨诺子爵对我的提醒和示警。”
“只是我们没听懂。”
dd又是一颤脸上现出悔恨。
王子没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而我估计洛萨诺自己也没想到这个隐患会发作得这么凶这么快。”
“连一顿饭的时间都等不起。”
泰尔斯移开眼神发现璨星七侍们的态度越发严峻:
最老的帕特森咬紧嘴唇边喘气边瞪眼;史陀和艾德里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关注着局势;埃莉诺夫人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的儿子;先前提醒他们的洛萨诺则低头盯着桌子似乎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但整个大厅随着安克的叙述渐渐明朗不少人都忍不住向镇定如故的星湖公爵本人看来。
“问题是”感受着他们的眼神泰尔斯稍稍头疼:
“一会儿怎么收场?”
沃格尔轻哼一声。
“没关系殿下”副卫队长不屑地看着一脸愤恨的安克:
“他在大庭广众下装模作样图的不过是借您和宴会的名头哗众取宠为他的家族张目陈情搞个大新闻罢了。”
“等他说完废话达成目的殿下您再出言慰藉两相安抚他就没有继续演戏的理由了。”
“但有一点:无论那家伙如何诱导说得天花乱坠你都绝不判决更不站队不表露对任何一方的任何倾向哪怕只是一个笑容或一个白眼。”
泰尔斯抬起眼睛:
“任何一方?”
沃格尔看向他这一次副卫队长的眼里只剩下了严厉:
“任何。”
“至于剩下的查案刑讯也好审判定罪也罢都是明天之后审判厅和贵族事务院、乃至御前会议的事情了。”
“此人的举动除了将给今夜的宴会增加一点谈资之外无损您的名声。”
泰尔斯抿了抿嘴旁边的马略斯却皱起眉头:
“至少让狙杀组就位待命吧?以防意外?”
沃格尔瞥了他一眼不言不语。
场中安克与老男爵的对质仍在进行:
“你你和我父亲旗下的那些下三滥们你们合谋起来里应外合就等着借债期限来临逼迫走到绝境的父亲割地。”
“你合规合矩天衣无缝地得到新的土地免除后患避开土地清算而他们则摇身一变改换旗号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走狗。”
“但你没想到父亲重压之下去世接替他位置的我却是个死脑筋。”
安克举起短剑遥指老男爵的鼻子声音越来越冷:
“告诉我当你设下陷阱谋算我父亲最终害死他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想过他的遗产、他的血脉、他的后人终有一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你复仇吗?”
“镜河的多伊尔?”
看着指向自己的剑尖老多伊尔猛地一颤!
男爵呆住了好一阵整张脸都憋红了只能从被剑逼住的嘴巴里吐出几个单音。
“不你你……他他……”
此时戈德温伯爵的怒吼在宴会厅里响起:
“安克·拜拉尔!”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不留余地:
“不管你有何等冤屈何种理由都别忘了王国自有法度此世自有道理!”
安克出了一会儿神。
“法度?道理?”
他垂下剑扭过头。
戈德温伯爵松了一口气。
“你身为贵族识礼明智知忠晓义应该懂得用合法的手段方法走正常的通路渠道或据理上诉维护权益或理智沟通谈判解决寻求正义与公道。”
伯爵义正词严:
“何至于带刀赴会挟人性命……”
“在泰尔斯公爵的宴会上诉诸暴力铤而走险!”
“你为了父亲和家族出头却要让父亲的荣誉和家族的名声都彻底毁在你的手里吗?”
最后一句话显然颇有作用安克浑身一抖恍恍惚惚地看向戈德温。
“我做了。”
戈德温伯爵一愣:
“什么?”
“我刚刚回国的时候”安克颓丧地开口:“合法的手段方法。”
“最早我想等来年的收成踏实还债。”
他痛苦地注视着戈德温伯爵嘶声道:“却被告知契约的最后期限只在土地清算前。”
“之后我想援引贵族法则申诉延期。”
他凝视着握在手中的短剑喃喃道:“却被告知我尚未继承爵位无权提出延期申诉。”
“最后我想提早继承父亲的爵位”
到最后安克绝望地看向每一个人:“却被告知这要不菲的承认费只能等来年收成。”
戈德温伯爵一时语塞但他犹豫一二随即开口:
“如果你自己无法解决可以求助……”
可安克以更大、更激动的嗓音吼了回去!
“我做了!”
他的剑刃随着动作不断颤动在整个大厅的火光中徒劳地挥舞:
“我去了荒墟和英魂堡向西荒的大人物们求助但他们说刃牙营地战事刚平非常时期不愿得罪复兴宫的封臣说这是我们和多伊尔的私人事务他们无权插手。”
“我到了永星城想按流程向审判厅递告却被多次驳回一个收了钱的秘书悄悄告诉我多伊尔家族刚刚攀附上星湖公爵而闵迪思厅意义非凡他们开罪不起。”
“我到了贵族事务院想特事特办继承爵位他们却告诉我王子刚刚归来王国一片欣欣向荣每个人都活在希望里所以别拿你自己鸡毛蒜皮的破事来煞风景。”
泰尔斯表情沉重地听着他的自述不适地发现发现这些理由都和自己有关。
安克猛地吸了一口气。
“于是我最后只能去复兴宫守在宫门等待陛下出现但却在看见陛下的队伍看见王室卫队上前开口的刹那……”
他咧开笑容示人以平静和放弃:
“被送进了监狱。”
在人群传出的、细小却不容忽视的嗡嗡声中戈德温伯爵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显得有些进退失措。
“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跟我讲法律我跟你讲法律你却跟我讲传统我跟你讲传统你却跟我讲现实我跟你讲现实你却又要回过头跟我讲道理。”
“我做了”安克把剑刃搭在老多伊尔男爵的肩膀上双目无神恍惚地喃喃道:“我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什么可能……”
“都做了。”
他缓缓抬头:
“只剩最后一种。”
泰尔斯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三天前我花光了最后一点路费终于让警戒厅把我放了出来。”
安克的手臂缓缓加力老男爵脸色渐变发出痛苦的呻吟。
“所以我找到了他对这老蠹虫说:我愿意执行契约割让封地。”
“只求一笔父亲的安葬费。”
“而那笔不菲的安葬费让我买到了今晚的闵迪思厅最边缘的一个座位。”
安克笑了。
笑得很开心。
“安克!”
戈德温伯爵仿佛预感到了他要做什么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不——”dd挣扎着想要上前但哥洛佛死死抱住他。
只听安克冷冷道:
“不杀人夺命就无人倾听。”
他的手腕缓缓下沉。
“不惊世骇俗就没有出路。”
他的牙齿慢慢咬紧。
“不自甘堕落就自吞苦果。”
他的眼神渐渐晦暗。
“请告诉我戈德温伯爵泰尔斯殿下……”
在老多伊尔的痛苦惨叫他夫人的撕心裂肺以及满厅客人的惊骇眼神中安克抬起头。
他灰败的目光穿过明亮的灯火直直落在泰尔斯的身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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