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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只好换了个问题,“那,我们大帅逼室友小哥怎么办?”
一出口才觉得不好,这个问题更棘手,这不是火上加油嘛!
顾宜尔又是长久的沉默。
电梯到了。
俩人一?一后进了套间,Joshua的房间寂然无声,应该没人在。
顾宜尔先跟林语回了房间。
俩人默契地在床上盘腿坐下来,大有好好畅谈一番的架势。
顾宜尔想了很久,手指搅着衣角,缓慢启唇,“你知道我和Joshua在一起,我们最经常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林语登时举手捂耳朵,“你们床上的事我不听啊。”
“屁。”顾宜尔白她一眼,“是削铅笔。”
“什么?”林语怔懵,“这是什么新型情趣?”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种事。”顾宜尔再翻白眼,嫌弃地推了林语一爪子。
“不是情趣,就是字面意思。一个大垃圾桶放中间,一人上脚踩一边,也不说话,就没完没了帮他削铅笔,不然就是帮他搅颜料,碰上他有别的院选课程,可能还要搞点别的艺术基础工作。”
林语听得直眨眼睛,“也不交流?”
“说不上几句话。”顾宜尔换了个姿势,往后靠在墙上,“本来就有?化差异,再加上Joshua那种艺术家……嗯,他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吧,我这种三俗人,我们很难聊到一起。”
她吸了吸鼻子,曲起膝盖,伸手环住,“其实我也知道,我和Joshua走不了多远,但就是不想……就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应该跟第三个人扯上关系,你明白吗?”
林语点头,她是个局人,不好多劝什么,嘿嘿两声为顾宜尔打气,“别想了,走,我们今天出去吃烤鸡!”
顾宜尔顿时来了精神,手脚并用下床,“走,再吃个a!”
“走走走!”
两个人吃完晚饭吃完甜点,逛街买了不少衣服,再去pub里喝上一杯。
回到宿舍,Joshua还是没有回来。
顾宜尔先在林语的房间洗完澡,时针已经越过了十二点。
她拿出手机,给Joshua打电话没人接,之?发的几条消息都没有回复,连已读都没有。
虽然这种情况已经有过几次了,都是他在画室画入迷了,不过顾宜尔还是有些担心。
“大语子,我去趟Joshua的画室。”
林语在刷牙,含糊不清地问:“我陪你?”
顾宜尔在门边蹲下穿鞋,摆手说不用,“就在学校里,没几步路,我自己去就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林语今晚喝了不少,倦意上涌,没再坚持,先睡了。
还好是夏天,天黑得极晚,现在也不过是将将擦黑的状态,并不吓人,顾宜尔裹上一件薄针织衫,出发去画室,在画室门口正好逮到一个Joshua的同学,以前见过。
同学推开画室门,帮顾宜尔低嚎了一嗓子,“HeyJosh,yourbirdishere(你的妞来了).”
顾宜尔配合地把头从门缝里伸进去,对空挥了挥手。
Joshua站在画架前,握着笔,脸上先闪过一秒的迷惘,仿佛从梦境回到现实,两眼瞪大,手足无措地抬表看了时间,匆忙扔下笔朝她走过来,“Sorrysweetheart,Ifottotellyou(对不起甜心,我忘记通知你了)……”
一整天都没出过画室的Joshua,此刻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的女朋友明天要南下旅游,这是她出发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Sorry,I,sorryhoney……”Joshua仓惶地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知该如何道歉。
谁舍得对这样清澈无辜的眼睛发脾气呢,顾宜尔抬手摸着他的侧脸,哄他,“Itisok.Ihopethiskindofthingswillneverhappenagain.”
“Ipromise(我保证).”Joshua用力点头,很真诚地保证,“Idopromise(我诚心保证).”
虽然他们俩心里都难以逃避地认为,类似的情形,下次还会发生。
顾宜尔笑着,两手揉捏他的脸颊,“Iknow(我知道).”
顾宜尔婉拒了Joshua要送她回来的提议,独自折返宿舍。
睡意全无,距离约定的出发时间所剩无几,干脆不睡了,后检查一遍要带的李。
拾掇到一半,闹钟响了,林语起床和她一起收拾。
没多久,接到同小伙伴的电话,说车在楼下等候。
和她们同的是一对情侣,罗洋和许珊珊。
许珊珊是顾宜尔语言学校的同学,一次闲聊时许珊珊提到男朋友罗洋有车有驾照,便相约一道出去玩。
许珊珊开心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罗洋。这是我同学顾宜尔,和她的朋友林语。”
顾宜尔礼貌笑着提?道谢,“罗洋哥,这次要辛苦你了。”
罗洋个子很高,微胖,看上去憨厚老实,咧嘴一笑,“没事没事,珊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放好李上了车,四个人在车上母语交流,唱歌讲笑?,其乐融融。
车开到下午,阳光暖融,漫长的道路,四周除了树就是草,风景重复且优美,大家都有些困顿。
许珊珊和林语都睡着了,只有顾宜尔还强撑着和司机罗洋说话,怕他一时打盹危险。
罗洋和顾宜尔本在聊着国内的美食,说起劲了从后视镜里看她,忽然蹙了蹙眉,“等一下,不太对,后胎好像漏气了。”
他这么一说,顾宜尔也发现了,林语坐的右后方那一侧,好像是比较低矮下去一些。
罗洋打着双闪路边停车,和顾宜尔下车查看,果然,橡胶气门嘴老化龟裂,导致后胎漏气。
顾宜尔没有考过驾照,凭脑海中仅有的一点安全意识,劝罗洋道:“换备胎吧,安全起见。”
罗洋为难地说:“这就是备胎了。上次出门车胎被扎了,换了备胎,我想还能用一阵,没去换。”
顾宜尔踩了踩轮胎,还好只是漏气而已,乡间路上没有多少车,应该问题不大。
她用手机离线地图搜索了一下离这里近的城镇,不算太远,“慢慢开,到镇上再说。”
“开不了了。”罗洋去了一趟驾驶室回来,苦着一张脸,“电瓶没电了。”
顾宜尔想仰天嚎叫,异国他乡,碰上不靠谱的司机,在这荒郊野岭的,真是苦不堪言。
她极力回忆了储量不多的交通知识,说:“要不打电话叫拖车吧……”
罗洋也没有别的办法,去车上找到救援电话,递给顾宜尔,尴尬地说:“你来打吧,我英语不好,怕听不懂对面说什么。”
然后变成两个人傻子似的举着时不时变成空格信号的手机,到处找手机信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山里起了凉风,顾宜尔越来越着急,再拖下去,可能拖车也要明天再来了,谁也不想在这破地方过夜。
正焦急的时候,顾宜尔无意从车后视镜里瞥见,后视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辆越野车。
她惊喜地拍罗洋的肩,喊道:“罗洋哥,拦车!拦车!”
俩人仿佛见到救世主,在路边又蹦又跳地挥手,大喊“Help。”
越野车停了下来,车窗摇下,竟然是个亚洲面孔的男人。
对面迟疑一下,试探地问道:“说中??”
患难时刻,老乡见老乡,罗洋激动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忙伸出手,“罗洋。”
“周文。”周文回握一下手,开门跳下来,绕车看了一圈,“车坏了?”
“嗯嗯。”顾宜尔痴痴点头。
她现在看着周文,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救苦救难的金光。
有了周文的帮助,顾宜尔一人的小破车得以苟延残喘到了近小镇,那里有他们预约好的B&B。
时间不早,周文也选择了这家B&B住下。
B&B的老板是个阴沉的老太太,不怎么热情地告知了他们两个消息。
一,小镇上只有唯一一家修车行。
二,老板前些日子关门旅游去了。
醒来的许珊珊和林语听说了?面发生的事,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陷入无计可施的尴尬里。
“如果你们需要帮助的?,我还有个朋友要过来,可以拜托他从城里买。”救苦救难的周文即时挥发了他的第二次圣光,想了想,估算时间后补充道:“迟明天应该能到。”
顾宜尔感动得快说不出话来,别说是明天能到,就是下礼拜才能到,也比一去不返归期遥遥无期的小镇修车老板来得靠谱啊。
“那谢谢你和你朋友了。”
经历了一天的折腾,大家晚饭都没什么兴致,在附近的炸鸡店随便吃了点东西果腹,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趁林语去洗澡的时候,顾宜尔给Joshua打了个电话,没打通。
林语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宜砸,我洗好了,你去吧。”
“哦哦,好。”顾宜尔收起手机,拿上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吹好头发出来,旅途的疲惫裹挟住了神经,顾宜尔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Joshua给她发了条信息,“Howisyourjouroday(今天旅途如何)?”
顾宜尔从睡梦中被震动震醒,惺忪地看了看手机,动动手指,困得实在没有力气回复,一翻眼皮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宜尔坐在床边,呆滞看着几个小时前的信息,输入又删除,后发了一条“Notbad.Howwasyourday(不错,你过得怎么样)?”
信息发出去了,没有回复,昼伏夜出的艺术家现在大概率在睡觉。
顾宜尔穿好衣服,和林语下楼去餐厅吃早餐,在桌旁只见到了许珊珊一个人。
阴沉的老太太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Coffeeortea(咖啡还是茶)?”
“Coffee.”林语说。
“Tea,please.Justblacktea,nomilknosugar.Thanks.”顾宜尔应了。在许珊珊旁边的位置上坐下,顺口问道:“罗洋哥呢?”
许珊珊显然心情很好,指了指窗,“周文哥的朋友带着车胎来了,罗洋在外面帮忙呢。”
早饭是房东太太自制的英式早餐,味道不错。
顾宜尔很快吃完早餐,想着出去看一看修车的进程,估算距离出发还有多长时间。
阳光明媚,B&B空旷的院落里,停了三辆车,其中一辆被千斤顶顶起。
蹲下操扳手的那个人,穿的居然是一身极为得体的深灰色高定西装。
当然,此时已然蹭得满是乌黑的机油。
顾宜尔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笑得就快要没有脾气。
麻辣个鸡的,她早该想到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正好就遇到了路过的老乡周文。
又那么正正好的,罗?正好有朋友要来这个连火车都不通的小镇,还能顺道带备胎来。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的巧合!
骗人的鬼,都是套路。
她信步踱过去,和站在一旁帮手的罗洋和周文打了个招呼。
罗洋还是憨憨一笑,周文的笑意里就多了几分复杂。
顾宜尔没在意,蜷曲食指敲了敲车门,哐哐两声。
“叔叔,打扮成这样修车,您这是兴趣爱好哪?”她背着手,笑眯眯的。
车下传来的男人声音发瓮,“小姑娘,叔叔教你啊。”
轮胎卸下,尚涵明站起身来,转过来,靠近她,晃了晃手中的扳手,回以她一个不甚真诚的笑容,“通常情况下,当别人开了一整夜的车来救急的时候,你可以简单地说‘谢谢’。”
“好的,您能赶来江湖救急,我很感激,谢谢您。”顾宜尔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说话不怎么客套,故意显得很有公事公办的意味,“说吧,您修这趟车,要多少钱?”
“谈钱啊?。”尚涵明很爽快,满是油污的双手一摊,“老婆跑了,精神损失费麻烦给我结一下。”
“老婆”的称呼让顾宜尔心猛一突,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狂跳。
她慌乱地瞄了瞄罗洋和周文,恶狠狠瞪尚涵明一眼,“滚犊子,少跟你爸爸我胡说八道!”
这边的争吵显然即将进入白热化阶段,周文适时地把已经在一旁看呆了的罗洋拉走了。
室外只剩下二人独处,尚涵明更加悠闲,俯身贴在她的耳畔,不紧不慢地恫吓引诱,“不结也,老婆回来就。”
“卑鄙!无耻!老男人不要脸!”顾宜尔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踉跄着退了又退,气得两只手都在哆嗦。
“对,是,是不要脸,我也不是第一天卑鄙无耻了。”被骂的老男人毫无自觉,认得顺畅,扳手往地上仓郎一扔,懒怠地往旁边的车身上一靠,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修了的模样,“没关系,我时间很多,你慢慢考虑。”
“你这是落井下石!趁人之危!”顾宜尔据理力争,不对,困在这人迹罕至的小镇上,看着只剩三个轮子的汽车,她只能不管有没有?都要力争,“我刚才没出来的时候,你不是修得好好的?”
“我改主意了。”尚涵明斜斜挑眉,笑出一道漂亮的弯弧,“毕竟,我卑鄙无耻啊,小朋友。”
“我!日!”这辈子第一次打嘴仗战败,顾宜尔气得头顶直冒青烟。
“想好了吗?”
趁人之危的老狐狸步步逼近,将气得打颤的小姑娘隔着半臂距离压在车上,低下头,微微一笑,气息温热,嗓音低哑纠缠,“嗯?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的多更了!!!
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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