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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鎏金假面的男子仍旧无视她的问话,他左手一招,掌中立时光赫万千,竟将生死之轮吸入了掌心。

她踌躇着,看向四围之内的神佛与飞天,还有那壁龛内已经失去的生死之轮,空荡荡的份外萧索,像是消失掉了包藏美质的含章。

莲笙拿剑的手不觉颤了一颤,这个人仙魔难分,好大的胆识竟能将生死之轮如此明目张胆的夺去。

她喉中生涩,虽不晓得眼前之人的身份,仍旧壮了胆问:“诶!我在同你讲话,你这个人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男子举止间逸态娴雅地踅回身来看着她,竟不削一笑,“我耳朵好使的紧,你那白衣上神?就是那位身中具毒的病娇?”

虚无因在她心中一向芝兰隽秀,那样一个风姿傲然的大神仙,如今被人说是病娇,莲笙心里不大能承受,是自己眼拙还是旁人眼拙?她暗自回想了下平日里大家对其以往的风评。

觅天曾讲到虚无因时,似是有些爱恨交织,他曾咬着后槽牙与她讲,“虚无因嘛,就是天上无欲冷仙人,是个从来只管自家门前雪,却从不多闲管旁人事,只不过他的冷亦只是对着旁人,若是他当你是自家门里的,两肋插刀那也是在所不辞,他虽是寡言沉默,常日里看上去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倘或他着意某事某人,面皮上两眼望天,全无表情,实则内里早已抓耳挠腮,鸡鸣犬吠了。”

觅天说道此处时,有些悯默的感喟道:“不过,若非知己,此中真意,恐怕鲜少人能晓得他是这样的脾性。”

一阵风拂过她的脸颊,思绪也跟着飘了回来,虚无因在她心中就是庙堂殿里的真菩萨,她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住嘴!我不许你那样说他!”

鎏金假面的男子一副昂藏不凡的身姿,一步一步向着她逼仄走来,“怎么?你心疼了?重光,你前身是太上忘情殿神女,你将自己的前世丢掉了,那个病娇曾是弃你之人,重活一世你为何还恋着他?然而我为了你,特来此走这上一遭,便是来挽回你的...重光,你是我最珍爱之人,你又怎能忘了我们之间的过往?”

“你说的话我不大能懂,我也并非是你口中所说重光,想你应是认错了人。”她转身走向空旷地,双手捻起一道追魂决,却不知怎的竟被一股力量强制抵消。

男子的嗤笑声荡在四野里,“此处十殿轮转,殿居幽冥沃石外,正东直对五浊恶世,北下三涂有沉魂,南下奈何是忘川,你想以追魂术寻人,怕是此处设了禁制不能如你所愿。”

莲笙心急如焚,高声问道:“听你此话应是晓得他的去处了?”

他负手转向三涂桥的方向,“他还算走运,从幽关震了出来,一下子便落入了沉魂谭。”

“沉魂谭!你还说算是走运?”她一面说,一面跑到三涂桥上,向下深望。

鎏金假面男子追上她,在其身后说:“怎么?若是落入忘川他便要投胎转世,到那时他可还能再记得你丝毫?”

听他如此一番言论,莲笙不禁连连颔首,一时又想到他的身份来历不明,若是着了他的道自己便成了这天上地下最蠢笨的冤大头,于是她又连连摇头。

“你既点头又是摇头,是不是信不过我?”鎏金假面男子语气里带了几丝戏谑的味道。

“的确,你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她看着三涂桥下是黑暗的渊薮,沉魂谭水深千丈,一眼望不到尽头,既然追魂术无用,尚有一物定可使得,她抬起左手上的曜月灵芽,另一只手运功催动月芽上的灵气,星月金玉瞬间芒起萦萦星辉,果不其然竟顺着三涂桥一径向下流入了沉魂谭内。

莲笙心里很高兴,拍了拍那鎏金假面男子的肩膀,“不打妄语还算是一只好鸟嘛。”

“你晓得我的真身?”

莲笙嗯了一声,“适才你转动生死轮,仿佛是看到了你的前身。”

“不过鸟兄......”她转身和他说:“我奉劝你一句,咱们做鸟儿的还是不要太执着,伤情伤身,执着过了头就害了你的鸟头。”

她说完奋起身来就要往三涂桥下跳。

鎏金假面男子紧紧抓住她的手,颤声说,“重光,你又要跳河!难不成你是疯了?前世你舍我而坠金流河,难道现在你又要为了他,坠下这沉魂谭?”

他在她面前暴跳如雷,“你为何见了我总是要跳桥!”

莲笙见了不觉好笑,忙一把甩开他,“那又怎样?什么重光不重光的,现在还没活明白呢,说疯了的应当是你,我与你素昧平生,又怎得如此纠缠?”

他不经意吊了一下嘴角,陈词殷切,“世间万物皆有一个劫,最难不过是情劫,而你便是我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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