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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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气也不在乎方存回不回它的话，它一个人也能自说自话地很愉快，它缠在方存的四周转了一圈：“啧啧，小可怜，你现?在弱得?我都不好意思对你动手了，怎么会?弱得?跟个蝼蚁一样啊，这还是那位不可一世的破局者吗？也是，你不是他。”

它放开方存，转而飞向光体：“方存啊方存，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小识海中，你憋屈吗？哈哈哈我替你憋屈。”

它嘻嘻哈哈的语气陡然阴沉下来，“——不过，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这个疯子！”

方存听不懂这团黑气在说什么，看着它对着光体喊自己的名字，只?觉得?有些神经。他自顾地盘腿坐在识海上。他的神识被强制出现?在这里?，他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索性就在这里?坐着等。

至于这团莫名其?妙也说着莫名其?妙话的黑气，就当它是一场梦，醒来啥也不是。

这个黑气着实有些神经质，刚刚还恨不得?剥了光体一层皮现?在又柔情蜜意上了，“方存，我永远不会?骗你也不会?背叛你，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喜欢那个狗男人呢？你看，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有的我也有，你喜欢我，好不好。”

黑气慢慢聚成一团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青色衣袍从黑雾中露出，接着是纤细单薄的腰身，然后?是一张胜雪压棠的清冷面庞。

看着黑气幻化出来的人，方存眼睛蓦然睁大。

那是求仙的脸。

黑气穿的衣裳和方存之前遗落在金色火海的青色发带，也就是被路仁悄咪咪收起来的那条是一套的。

怎么会?这样？这团黑气和那个发光体到底是什么？！

方存心里?惊涛骇浪，之前可以当黑气在说疯话，现?在，和师父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外貌，所有的一切不得?不进行细究。

黑气是谁？

发光体是谁？

我，又是谁？

方存压着心中的山崩海啸，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气面露天真，嫩白如玉的食指从眼尾抚摸到薄淡的嘴唇，“你是在问我吗？”

声音缓而轻，像是裹着千万条丝线，然后?织成一道大网，网住被诱惑的猎物。

方存一双寒眸自然没有错过黑气由内而外散发的和外貌极为不符的色气，心中的大石掉落，这个东西不是他。

但，不是他却故意借用他的外貌，这让方存很是不爽。面色又沉了不少，极为难看。

“你是谁？为什么用他的脸？”

黑气蹙眉，“唔，还真是在问我诶，这张脸？这张脸是我自己的哦。”

它状似为难一般，做作?的撅着嘴，抚摸着手下的发光体，“方存，那个小可怜在问我是谁诶，我给不给他说呢？”它的耳朵贴在光体上像是在听光体说话，它嗯嗯点头，“他既然是你的一部分，我就大方地给他说吧！”

方存眼前一晃，脖子突然被人抓住，这人力气极大竟将他从地上盘坐的姿态给生生抓离地面，方存看见黑气顶着求仙的脸，脸上带着春风笑容，而眸子却冷若寒冰，薄淡的唇温柔地说道：“我就是你，你的心魔，你的欲/望，你的疯狂。我们本就是一体。”

方存冷漠道：“不，你不是。”

他有没有心魔，他自己很清楚。

黑气莞尔：“都重?来了这么多次了，你还是很喜欢逃避啊，你真的好可怜，与其?这么可怜，不如我送你一程吧，结束这可怜可悲的一世。”

它握着方存脖子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方存难受地蹬腿。

不是他不反抗，是他根本放抗不了黑气的力量，就像黑气之前说的那样，他在它面前弱得?跟蝼蚁一样。

就在方存命丧黑气之手时?，一道金光猛地穿透黑气的身体，黑气捂住胸口?的大洞，面目狰狞地扔掉手中的方存，扭头看着半空中的光体。

“呵，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呢，方存。”最后?两个字说的百转千回，像是对着自己情人撒娇。

方存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咳难受，虽然出现?在识海的是他的神识，但他神识的感官和本身无?异。

“怎么，我帮你灭掉这个小东西，你还不乐意吗？”

青色的长袍迤迤然地划过金色海面，长身玉立的青年仰着面，精致的下颌抬起，语气低沉而危险，“或者说，你找到他了？”

找到什么？那个骗了光体的男人吗？

方存的喉结滑动，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不能再把黑气当成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了，这一切的显示让他不得?不深究。

在方存打算认真听黑气说疯话时?，一道金光点在了他的额头，在方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存便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方存的神识也消失在了识海。

金色壮阔的识海，只?剩下那一身青衣的青年和安静悬浮在空中的发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