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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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开了春,冬雪初消，柳叶冒芽。春寒料峭，尚且还带着寒意。京城最近热闹得很,又是三年一度的科考,全国各地的举子考生都纷纷到了。大燕不许官员狎妓,但却并未禁止士子,虽然在天子脚下?,但是暗地里也有着花楼存在。

京郊的一处茶馆中,几?名?士子打扮的人互相谈论着什么。楚宁穿着藕色棉袄，他不过二十多的年纪，听旁边的同窗偷偷摸摸低声道：“你们知道了没？听说这次的春闱总裁不是王首辅也不是余次辅，而是礼部的谢大人。”

楚宁微微惊讶，问道：“礼部的谢大人？是否是我朝第二个中三元及第那位大人？”楚宁是沿海恩州的人,自然对这位声名赫赫的谢琰知道几?分。

其余人不信，一脸质疑：“不可能吧？谢大人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担任上春闱总裁？就算谢大人再文采了得,可是也比不上王首辅和余次辅的资历吧？”

楚宁沉默半晌,也道：“这位谢大人，据我所知,是先帝的宠臣，先帝甚至把仪陇公主嫁给?了他。而且短短几年，就凭着能力和恩宠荣升正三品的侍郎。”楚宁有些迟疑，这位谢大人不仅是先帝的宠臣，当今圣人对他也很是倚重,说不定还真有点可能。

那同窗翻了个白眼，面上不悦，呵呵一笑,起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要去书局买下谢大人的文章诗集了。”楚宁细想了一番，觉得多撒网也没有妨碍，便一起跟着去了。

果然，方过三日，朝廷就公布了春闱考官，以谢琰为首、云峥为次，还有翰林院和国子监的几?位大人。柳晋和李游也在其中，这几?年柳晋去了翰林院，而李游调任了国子监祭酒，做事?相当敬业。

一时间，各个书局的人都开始印刷谢琰的文章诗词，连当年谢琰童试的文章都没放过。各个书局门前都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店铺老板心里既是开心，又是急躁。考生们买到书的，都开始研究起谢琰的风格来。

清心书斋前，一个身穿藏青色便服的男子走了进去，还未问店铺老板，老板便懒洋洋道：“客人是买谢大人的书吗？不好意思，今日的已经卖完了，等明日来吧。”

这人正是谢琰，他听完挑眉，哑然一笑。他的文章现在这么火了吗？洛阳纸贵，不外如是了吧？谢琰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他当年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身后一个士子听了垂头丧气的正欲要走，却被楚宁的同窗叫住了：“哟，你不是不信我的话吗？怎么来这啊？”那同窗和楚宁坐在书斋摆放的木几前，前后左右都是翻阅书籍的学子。同窗看着那士子，脸上满是得意洋洋。

那士子气的脸色红了，愤然道：“你们这些投机取巧的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没有真才实学抱佛脚罢了，谢大人一定不会取你这种人的！”

谢琰乐得在一旁看戏，楚宁的同窗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一拍桌子，撩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文人气度。好在这里是公众场合，都被拉住了，何况他们也并非想真的打架，现在春闱临近，他们也不想横生枝节。

谢琰摇摇头，转身离去了，楚宁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立刻追了上去。到了一个巷子，谢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楚宁：“你是书斋里的学子？一路跟着我干嘛？”

楚宁眼睛发亮，激动的看着谢琰，问道：“你可是谢大人？”

谢琰眼睛微眯，颇有意味问他：“你猜测我是谢琰？为何这样？”

楚宁有些兴奋，道：“听闻谢大人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素有檀郎之名?；且大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龙涎香，想来是在金銮殿上沾染上的。因为学生是恩州人，对这香气并不陌生；还有谢大人你衣袍无?意间露出的鱼带。”

谢琰看向?腰间衣袍露出的饰以金银的鱼带，原来是这东西暴露的。这金鱼带是包括正三品官职以上的官员才能佩戴的身份证明，能在这个年纪成为正三品官员的，又样貌出众的，满朝上下?好像就谢琰一人。

谢琰带着赞赏的眼光看着他：“没错，本官就是谢琰，不过春闱将至，听闻本官的文章卖得很好，便来看看。虽说你聪慧，但是前往切记前车之鉴。”楚宁很适合进刑部或者大理寺，也不知道他本身的才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