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秦王之死（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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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现在有四婢一卫，分别是琴、燕、寒、楚与晋。小政成天笑说就像几大国在镇守草堂，他很是放心，还作主将所有人赐姓季。这样一来，除开原本就改了姓的楚楚，晋和琴外，燕与寒也冠了季姓。改名为季韩、季燕。

原本我是竭力反对，却在当事人都同意的情况下给反对无效了。

由于昨天晚上给季韩与季琴上医学课搞得太晚，我今天决定赖床一天，给自己放放假。资本家似的在床上吃喝拉撒，还有楚楚在一旁捏肩按腿的，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

直到下午三点钟，嬴政在赵高的陪同下脸色发青的来到草堂，接着毫不避讳的踏进了我房中。哪知我只着了一个单衣懒懒的靠在床边，吓得嬴政赶紧将一旁的赵高给赶了出门，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你还知道男女有别呀，怎么赶别人出去时不想想自己该不该进来。”见他那多此一举的动作，我有几分好笑。

“我当然不同。”他说得理所当然，然后坐到床边伸手探上我的额头：“听季楚说你今天一天都窝在床上，怎么回事？不舒服么？”

拉下额上的手，再白了他一眼。怎么我的丫头全变成他的人了，这真是太奇怪了。

“我没事，只是犯懒不想起床。”这小子倒底是不是小孩子，怎么无事整天瞎操心。

“我最近会很忙，晚上不会有空过来了。你如果不舒服就传太医过来瞧瞧，我已经给他们都说了。如果草堂人来请，不要耽误，要马上过来。”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有不顺心的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现在也就这小子的反应最令我挂心了。原本想回来后就找个地方隐居，却在知道他一直被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的同时打消了隐居的念头。至少等他成年了再说吧。

“魏国人派了信陵君为大将，那厮居然联络了赵、楚、燕、韩四国一起夹击蒙将军，如今蒙将军带兵退回了函谷关。”他说得咬牙切齿的。

“自从赵国平原君死后，这信陵君在五国之间威望就是最高了。他出面振臂一呼，各国自然为了自保形成联合。”我仔细想了想现在的行势以及历史上对于信陵君的记载。

“其实要除掉信陵君也不难，如今的这个魏王原就多疑，你可知道信陵君为什么会去赵国……”刚说到这里，突然被季燕给打断。

“小姐，门外有位姑娘求见，说是小姐的故人。”

“故人？”思前想后，一个名字隐隐出现脑海。“把她请到大厅，我立即出来。”

安抚小政在这里等，我随意的穿了一件居家的外套便来到大厅。刚走到门口，一抹绿色的倩影映入了眼帘。

“我就在想是哪位故人呢，果然不出所料呀。当家的，好久不见！”笑着迎了上去，热情的拉住苗芽。

“奴家冒昧到访，还请季大夫见谅！”还是那抹勾人的笑和妖娆的举止，真是觉得很亲切。

“当家什么时候到咸阳的，怎么不告诉嫣然一声。当日在寿春城，蒙当家的照顾，既然来了咸阳，嫣然也得尽尽地主之谊不是。”让楚楚端上茶水，我作了个请的姿势。

苗芽顺着我的动作坐了下来，而我则陪在一旁。

“原是韩王寿辰，特请花落萝到新郑（1）为韩王表演贺寿。奴家想，既然到了韩，不如就西行再来咸阳逛逛，顺便探探故人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白帕子递了过来。“也好不付朋友之托将信带到。”

带信？是泷的信吧。他果然还是这么做了！我淡淡地笑道：“有劳当家的。”

打开手帕，果然泷这家伙是用英文写的，与我交给阕箜的那封一样。也只有这样，其它人才看不明白。

信上所说与我所想差不了多远，无非就是因为寿春有太多放不开的人和事，所以不能来咸阳，也不能给我什么承诺。不管怎么样，我仍是他最亲的人，让我自己保重等等。其实已经猜到，何必再看，徒留伤心而已。

“不知道如今寿春的形式如何？”虽然知道，但是还是要关心。

“莫少信中没提么？”苗芽的笑中竟然充满了同情，我有那么可怜么。“李嫣进宫了，深得楚王宠爱，现在又有了身孕。一旦生下的是男儿，想必会成为楚国的太子吧！”她说得轻描淡写。

李嫣会生下男儿的，这个历史上早就说了。那孩子就是下届的楚王，不过这之前，把持王权的会是李园。只是泷在这中间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参与者抑或是看客。

“信奴家也带到了，这第二桩事嘛，不知姑娘可还记得我们在寿春时的有个约定。”虽然仍是笑容满面，不过我已经感觉到她笑容下的认真。

“当然记得。当家的在咸阳等我几日可好，我一定会让当家的满意的。”让信陵君失宠，这日子已经到了。

苗芽满意的点点头：“奴家住在咸阳城内最大的驿站，姑娘如果有消息只需到那里找奴家便是。如此，奴家告辞了。”

送走了苗芽，政儿从后堂走了出来。盯着她的背影半晌问我：“这是谁？”

“听过花落萝歌舞团么，这就是里面的当家的。”我将泷的信收进怀里。“如果要对付信陵君，还得靠她才是。”

“此话怎讲？”听到这桩事，嬴政精神头来了。

我笑道：“当初长平之战是如何对付赵人的？”

“离间！”嬴政双目发亮，寻思了半晌“那她能做什么呢？”

“她是魏人，而且是龙阳君的人。”相信响鼓不用重槌，这样讲即使政儿不会安排，吕不韦也应该明白。

“好计！”我低估了政儿吧，虽然年幼却不是傻子。相反的，这家伙聪明到不行。“十年前魏王对信陵君生疑，迫他离魏赴赵十年。这次让魏王生疑，自然也不是难事。”

“嫣然，我知道了！”拉着我的手，他笑得很开怀，看来信陵君惨了。

为了挑拨信陵君与魏王，我最终交了一大堆黄金给苗芽，请她将这些东西交给龙阳君，龙阳君自然知道将钱拿给谁才能对付信陵君。说不定为了对付信陵君，这龙阳君自己还会再掏腰包出来倒贴也不定。

接着，吕不韦不断的派人送礼给了信陵君为他歌功颂德。大约三个月过后，信陵君被魏王给夺了兵权，从此以后闭门谢客，不再参与魏国的朝政。

就这样，一直到了这一年的五月。庄襄王在一次早朝上突然昏倒，政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说让我进宫去给秦王看病，却被吕不韦以是女儿身不能给大王主诊而阻拦了。

“吕不韦这混蛋！不知道安了什么心，太医看了都十来日了，父王也不见好转。如今……”说到这里，‘哐！’一声，草堂大厅里仅剩的一个能摔破的东西也宣告牺牲。

“太子殿下！”季楚与季燕吓得不轻，却不敢上前去阻止。至于晋和琴是事不关己，装作看不到。季韩见势不妙，这才到街上的药铺找我。当我回到家后就看见了大厅的这一惨状。

“这是干嘛，”上前抓住他“你要出气回宫砸你的房间。跑到我这来砸东砸西的，像什么样子。”

“嫣然！”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倔强的脸上闪过一丝脆弱。

“你们先下去。”知道他向来好强，不会允许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我将房中所有人都遣开。

等众人都离开后，他才低下头咬着唇道：“虽然说那时，有个养父，不过我从来没感受过父亲的爱。好容易见到亲生的父亲，我……”

看他对秦王一直恭恭敬敬的，不太亲热，我还以为他一直记恨秦王将他们母子扔在邯郸的事。哪知道这小子原来真的是闷骚型的！

“政儿！”有些心疼的把这孩子搂住，“没事，现在就进宫去。不说是给大王问诊，只说是你去看大王。我变个装跟你一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