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秦王之死（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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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振作精神，然后叫来楚楚，让她准备一套侍卫的衣服给我。就在这时，七公主嬴非吟居然带着侍卫来了。“太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所有人都在找你，快跟我回宫，大王病情突然加重。太医说怕是……”七公主说话时一直喘息未定，怕是一路急急的赶来的。

我赶紧换好衣服，跟着两姐弟进了宫。来到秦王寝宫时，地上已经跪了一群人哭得天昏地暗。

“父王。”嬴政扑了上去。我跟着上前了几步，然后跪在了一边。

按规矩，我这种侍卫打扮的人也不可能靠近秦王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庄襄王竟然指着我微微的招招手。随即我看到嬴政在使眼色，于是忙跪着爬到床前。

“大王。”此时庄襄王那张俊秀的脸已经面如死灰，眼神也极为涣散。我伸手握住他举在半空的手，指尖已经搭上了他的腕间。

“这脉像？”我呆住，完了。救不回来了！看政儿焦急的样子，我不知如何开口。不过这表情，他或许心中已经明白了。伸手接过秦王的手，而我则跪在了一边。

接着，秦王艰难地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虽然我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但嬴政却听得脸色大变，目光中显露了一丝杀气。

这样的情形令我想到一个传说，莫非传说是真的。秦王是吕不韦下手杀的？斜眼看了看跪在一帮子妻妾最前面的赵姬。她脸色惨白，眼露愧色。趁人不注意时还一直的往跪在大臣们最前排的吕不韦身上瞄。

赵姬是知道的，还是说她是同谋？兴许庄襄王也知道了，那么现在是在给政儿交待后事，当然也包括了吕不韦这事。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嬴政的叫声：“父王，父王！太医……”接着一帮子太医围了上去，然后所有的姬妾们也都围了上去。反而是政儿被挤出了人群。

我趁乱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握住了他拽得紧紧的拳头。

五月二十六日，大秦庄襄王子楚去世，咸阳城上下一片哀号。根据先王遗命，立年仅十三岁的太子嬴政为新王；夫人赵姬为太后。另华阳太后与子楚的亲生母亲夏太后因伤心过度迁离咸阳宫移居大郑宫。

政儿一连好几天都跪在庄襄王的灵堂前，我因为放心不下这几日都带着季楚住在宫里。

大约晚上八点左右，政儿在内侍宫女们的簇拥下回到了这寝宫。我见他小脸有些苍白，十分担心。挥手让其它人都下去，然后才令季楚将我煲了一天的汤拿来。

“累了吧，你身为太子，明日还要登基为王，好好保重才是。”我柔声劝道。

他抬头看着我半晌，才恨恨地说：“待我坐上王位，定会让吕不韦那厮死无葬身之地。”

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胡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嫣然……”他急急的想挣脱我的钳制，却被我力抱住。贴在他耳边小声安慰道：“政儿，你听我说。如今先王刚刚去世，你根基未稳，还动不得吕不韦。”

“嫣然，吕不韦他……”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阻止他。

“政儿，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种话今后不能再说。”板起了脸，把这中间的厉害给他分析清楚。

“你还小，即使坐上王位也要吕不韦和太后辅佐。现在朝堂上有一大半人都是吕不韦的，兵权调动也并不在你手。你想硬碰硬不是找死！”看他的脸色渐渐平静，我才嘘了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直到你正式执政时才能动他。如今的你一来要用他的才干来好好治理好这大秦。二来则要培养自己的人以拿到兵权。要知道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没有兵权，一切都是白费！”□□对不起了，用了你才人家的话。

“这件事，我瞧太后的样子怕也是知道的，自己的夫人居然和外人一起谋害自己，这样看来我今后还能相信谁？”说到太后赵姬，嬴政的表情也很复杂，看来他知道的不少。

“相信我，那事太后不一定有参与。而你，只要好好的努力，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君的。”秦始皇可是千古一帝，这个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看着政儿这张略为无助的脸，我决定要保护他到底。

“嫣然！”他伸手抱住我，“我很累！”

“睡吧！”帮他脱下外套，看着他上床后才帮他掖好被子。

“你别走！”见我起身，他赶紧拉住我。

我笑笑：“你明天就要成为大秦的王了，怎么还这么粘人。”

话虽如此，我还是躺到了旁边，伸手与他五指相扣，“快睡，我今晚陪着你。明天起，你就是大秦的第一君王。”

他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嘴里喃了一句：“你说的，要一辈子陪我！”

翌日一大早，宫里的内侍与宫女便来到寝宫为政儿准备。而我没这资格参加继位大典，只好留在了宫中。

不久，一侍女来传我说是让我去大殿令我有些惊讶。好在政儿想得周道，已经帮忙把礼服准备好了，我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随着侍女上了正殿，此时新君正在接受百官朝贺。我只能静静的立在一旁冷眼旁观，待朝贺完毕，有侍卫上殿禀报：“禀大王，蒙将军回朝了。”

“宣！”王位上，小政轻抬右手作了个手势，我这才抬头将他看了个清楚。

他一身黑色绣金的十二章纹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在上，神色肃穆，如果不是脸上仍有几分稚气未脱，倒真是有点君临天下的味道。

“老臣蒙骜参见大王！”蒙骜一上来便老泪纵横，“臣回朝途中，骤听先王驾崩。令臣如五雷轰顶，悲伤至极！老臣回来迟了，没能亲送先王，臣死罪呀！”

“老将军免礼，”只见嬴政急急从王座上走下来，上前搀起蒙骜安抚：“老将军为我大秦争战在外，实在辛苦。如今先王已逝，还望老将军以身体为重，不要太过伤怀才是。”

“大王爱惜，臣不胜惶恐。也望大王不要太过悲伤，大秦江山还要大王治理。我等老臣定会不负先王所托，誓死为国！”见嬴政如此爱惜臣子，蒙骜也感欣慰。

看来这小政开始拢络武将们，好巩固兵权了。接下来，内侍开始宣读王的诏书。内容无非是大王年幼，仍需臣子辅佐，相邦吕不韦为辅政大臣与太后一起共商国事。然后封赏了几个吕党的人，不过封巴蜀的寡妇清为夫人这消息，还是令感到有些惊讶。听说寡妇清已经从巴蜀出发，不过还没到咸阳。原来不只是来悼念先王，还要受封。

想必这吕不韦也始终介怀自己是商人这件事，所以才借此事来提高商人地位。不过政儿一直对寡妇清就很敬重，他应该不会反对。

最后，竟让我让前听封。没有赏官位，却加了奉禄，让我专门负责华阳太后和夏太后的身体健康。

华阳太后和夏太后不是已经迁到大郑宫了，这道命令的意思是把我调离宫廷？为什么，我对于他们应该无害的。

这绝对不会是政儿的意思，所以说是吕不韦和赵姬的意思咯。斜眼瞄了一下上面的赵姬，她一脸的得意，而堂下的吕不韦也暗自与她换了个眼色。

果然，我无奈，正准备上前谢恩。却见政儿突然板起了脸：“慢，这个调令是谁下的，寡人怎么不知。”

“回大王，是太后与相邦（2）的意思。”内侍听嬴政问起此事，忙躬身回道。

“这季嫣然……”嬴政的话还未说完，吕不韦已经站出来打断。

“大王，季大夫的医术高明。如今两位太后身体欠安，让季大夫去代为照顾，实则是让大王与太后不再为两位老太后的健康有所牵挂。不知太后意下如何？”说到这里还朝赵姬作了一揖。

“哀家并无异议！”赵姬看了我一眼，笑道：“季大夫要好生照顾两位老太后，勿辜负哀家所托才是！”

见政儿还要说什么，我赶紧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接着上前跪下：“嫣然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