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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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烟味、爆炸声，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有人震惊又难过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唤道——

“哥哥，哥哥！”

莫兰低下头，看到一个刚到自己大腿的小孩子正扯着自己的衣角，仰着一张白净的小脸，眼睛乌溜溜的期待地看过来，画面一度与模糊记忆中某个场景高度重合。

莫兰一时间有些恍惚，几乎分不清这里是不是现实。

“哥哥，陪我一起玩吧。”孩子再次请求道。

——真像呢，不过像谁来着？

莫兰漫不经心地想着，被蛊惑般伸出手摸向孩子毛茸茸的脑袋，金色眼睛垂眸看过来的样子温柔得吓人，伪装成孩童模样的恶鬼一时看得着迷，竟忘记自己捕猎者的身份。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孤儿院沐浴在月色下，被涌动的薄雾笼罩，长着眼睛的触手蛇一般在地面蜿蜒爬行，盘绕在黑发少年身边，蠢蠢欲动却始终不敢靠近，像是被一层透明的屏障隔绝在距离少年半米之处。

但除了这里，整座建筑被蠕动的触手盘踞，所有人都被血鬼术拖进梦境，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站在孤儿院最高尖顶上，俊俏的面容上带着病态的愉悦。

“睡吧，睡吧，就这样沉浸在美梦之中，再也不用清醒过来～”

可惜这里并非他一人的表演舞台。

“怎么样怎么样？从者先生怎么样了呢？我记得他失去记忆，这样也能制造让他沉迷的梦境吗？”摇着莲华纹扇子的童磨毫不见外地凑过来问道。

“是童磨大人啊，”魇梦回过头恭敬地回答，“梦境没有成功。目标不仅失去记忆，大脑也没有留下任何执念，但是多亏您之前的布置，已经让会变形的鬼用梦境之绳进入他的梦境，根据梦境碎片随机应变。现在看来进展不错，他没有醒来的迹象，接下来找到他的精神核心破坏掉就好啦～”

“唉，我猜的不错，从者先生果然不对劲，嘴上说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愿望就是帮助别人，潜意识却诚实地否决了这个愿望呢。”

“没有任何愿望和欲望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真可惜不能送他一场美梦。”魇梦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虚幻的病态笑容，眼神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险恶和遗憾，“这样的话不就没办法彻底打碎他的美梦，看到他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了吗？”

童磨听得频频点头，开心地说：“你真有意思，能力也很有趣，从前没有早点跟你见面实在是遗憾呐。所以你的血鬼术还有更有趣的用法吗？”

“童磨大人想知道的话我随时可以向您汇报，但是就这样把任务放在一边好吗？那位大人让我们一起行动，难道只是为了对付一个鬼杀队的柱和这样一个普通少年吗？如果有更深一步的计划，请您务必命令我去做。”

这个留着中长发的青年恢复正常的语调颇为阴柔，听起来没什么气势，但是——

“你不怕我呢～”童磨用扇子抵着下巴，颇觉有趣，却又相当惋惜，“如果是之前遇到，我很乐意和你好好相处，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了。”

魇梦不解其意：“您说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

“啊呀，你猜不到吗？”童磨弯着玛丽苏的七彩眸子笑起来，“那就给你个提示吧，被你困住的少年可不是普通人哦。”

“不是普通人……”没等想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深意，魇梦突然脸色大变，当机立断切掉一根触手远远丢了出去，只见那巨蟒般的触手在半空无风自燃，被凭空冒出来的金色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梦境世界根据一闪而过的画面变身成小孩子的鬼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按在头顶，它心头一喜，正要伸手抱住少年伺机偷袭，便听见这家伙冷酷道：“说了多少次，给我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