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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赋一一介绍,驾车的人是何忍,年纪最长,和她坐一排的是申起斯,最小的这个。末了又添一句:“领养你的人是我,不过名义上是我的一个叔叔和嫂嫂而已。我跟院长都打过招呼了,什么手续都是我的叔叔婶婶出面办的。只不过你以后还是会住在我家。”他停顿了片刻,好像是在等我的问题,但我一句话也不问,反倒让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又悻悻然的转回身去。后来我想,为什么我到最后就记不得沈赋的长相了呢。明明第一次见面时他的那双眼睛这么清澈,让我印象深刻。偏偏我就像是隔了一层雾蒙蒙的毛玻璃去看他,因为眼里积满泪水,看的人都重了影,晕作边缘模糊的轮廓,放映起来像最老旧的黑白影片,画面一闪一闪,让人毫无观看的欲望。
沈赋把我领到了他的家里。这下子只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他弯下腰来替我把背在肩上的书包拿下来,扑面而来的是烟草的气息。他直起腰来,一手轻而易举的拎着那个破旧的书包,仔细的打量着我,从上到下,几乎可以说是审视。
半响,他嗤笑一声,没有说些什么。
我下意识的动了动脚趾,感觉到大拇指那儿袜子的破洞让我的皮肤和材质生硬的球鞋相互摩擦。最后是我的皮肤败下阵来,磨出一个小小的泡,大概率在流血。我十二岁,但知道他是在嗤笑些什么。
他说:“你的资料上写了你是十二岁?”
我点头。
沈赋就嘀咕:“十二岁好啊,不用太费心思了。”
“你多少岁?”他听到我的问话,似乎是不可思议我有勇气拾起对话的主动权,重新抬眼看我,好像在估量着什么。
“二十三岁。”他最后说。
“你很年轻。”我用肯定的语气。沈赋不置可否,给了我接着问的勇气:“那为什么要领养我?”
沈赋坐在客厅里铺了层黑色毛毯的沙发上,示意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我就走过去,刚好和他的眼睛撞上。他的瞳仁是浅咖色的,刚好倒映出我瘦削的身形,眼角边一颗小小的泪痣,一时之间竟和他身后全白墙面上仅有的一个挂钩相映成趣。
那挂钩突兀的安在一堵白墙上,尖尖的角翘起来,漆黑的物件表皮上布满褶皱,看起来黏糊糊的,很丑陋。
“沈九思,”他第一次念我的名字,平仄起伏都处理的很好,讲话的声音娓娓道来,但明显不把我当小孩,硬生生的把所有的差距观念都塞给我,“你在上小学是吧,没学成语吧。”
“我上六年级了,”我急于纠正他,“已经学过成语了。”
大概是我认真的神态取悦到了他,他仰头大笑起来,拉过我的手。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我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却只感觉奇怪,为什么他的手上也满是茧子,和我在孤儿院认识的其他大人并无两样。
“你学过成语了,”沈赋带着诱惑性的说道,“那你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意思吗?”
我说我不知道。
他嘴角的笑容就一下子收回去了,满是嘲讽的看着我:“那你刚刚跟我说你学过成语是在骗我吗?”然后手捏住我的脸,渐渐使力,直到我忍不住叫出声才卸下力气,拍拍我的肩膀,又是一副好心情的样子:“小姑娘,以后不要对我说谎。”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在回味刚刚的那场心悸,才意识到他的笑或不笑只是表情上的区别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这间房子装修的很好,能看出来用的家具装饰费用不菲,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厚重的窗帘拉上,光线透不进来半分,是个让人窒息的好地方。
我还是要在原来的学校上完最后一年,沈赋说他会帮我安排初中的学校。我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沈赋的态度又让我不能再明确的认识到自己只是他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可以一时兴起的领养我,也可以把我随意的丢弃在某个街边角落,看我苟延残喘。
我要讨好他。十二岁的我在心里那样明确的想。等到三十二岁的我再这样回过头来看当初那么一个面黄肌瘦的人,都忍不住想着那个小孩立志一定要活下去的时候坚定的信念。
生存的渴望在任何时候都是能够战胜一切的。我想,这是沈赋不能知道的东西,或者,这是他以后才慢慢了解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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