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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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站了许久，我就算是光看，也能看出来申家的明争暗斗。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申家叔叔至少借着年龄的优势比这两个小辈多了二十几年的资本累积，申家表姐背后也有她的父母的鼎力支持。倒是申起斯，说起来是申家的独子，实际上名不正言不顺，和申老爷子的关系也不算要好。申家表姐突然就哭出了声，引得众人纷纷朝那里看过去，有几个人更是走过去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她反而哭的越发大声了，哭声简直像清晨尚未睡醒时窗户外吹响的口琴一样，一口气没提上来曲子就断了，留在听众耳朵里尖锐的余韵。

我听了觉得烦，和沈赋说了声去卫生间，就往走廊的楼梯道那里走了。楼梯间里倒是静悄悄的。我就拣了级台阶坐下，把手机掏出来听英语听力。

刚把耳机拿出来在理线的时候，从楼下就吭哧吭哧的上来一个人。我顿了顿，想到这好歹也是一栋二十层高的大楼，要爬到上面来也真是够不容易的。再定睛一看，只觉得这个正扶着腰姑娘清汤寡水，一双圆圆的眼睛占了一张脸一半的地方，和几年前自己去吃的那顿印象深刻的晚饭里的一个人的脸完全的重合在一起，让我不自觉的问出声：“禾风？你是禾风？”

禾风听到我的问话，眼睛都亮了，两步并作一步的迈上台阶，急切的抓住我的胳膊：“我记得你，那个小姑娘对吧！”

她连句寒暄的话都没多说，只是殷切的看着我，请求道：“拜托了，能帮我把申起斯叫到这里来吗？我前几天打电话他一直不接。”

这都几年过去了，他们还有联系？我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打出来，在看到她几乎是哀求的表情之后还是轻轻说了句：“好，你等一下。”

禾风就立刻坐在了地上，像是一股劲儿一口气用完之后累到了极点的样子。

我没坐多久就又回了病房前面，此刻的光景却已经全然不同了。那些前来悼念的人早就离开，留下自己的利益和申老爷子息息相关的人还在固守。申起斯握紧了拳头，对申家叔叔说：“就算我只是个私生子，我妈也是你能随便诋毁的？你现在这么趾高气昂的，小心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以后遭了报应。”

申家叔叔“呵”的一声，语气是极尽轻蔑的鄙视：“那我恭候。”说罢对身边的保镖做了个手势，转身走了。

我在旁边静静呆了一会儿，看到申家叔叔的人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敢靠近申起斯。申起斯面上还留有余怒，但见了我，稍微收敛一些，说：“你要找沈赋——”

“禾风在楼梯口那儿了。”我打断他的话，看见他立刻噤声不语，继续道，“她想见你。”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申起斯说：“你就跟她说没找到我，让她回去吧。”

我应了声，转过身来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的他突然又说：“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我心里顿时舒了口气。

禾风还坐在我走之前坐着的地方，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加上她本来就显小的长相，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孩子。

申起斯慢慢走到她旁边，禾风就直接抬起头。两人对视了很久，一个在高处，一个在地上。禾风就很缓慢的说：“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你那天说我们不见面了，是一时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申起斯说，“事情其实很明白了。我要跟别人结婚，没有她的资源，我根本没办法和其他亲戚竞争。”

他蹲下来，到和禾风平行的高度，盯着她的眼睛看：“不会有一个人离开另外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事情。你以后好好的生活。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果的。”说罢，他拉着已经长久的愣在旁边的我走了。

我被他拖拽着走到大厅里，还没回过神来，申起斯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上演，简直是苍蝇嗡嗡嗡的响声，惹人生厌。

申起斯看见我的表情，停下脚步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小姑娘，刚刚看到了吧？”

我朝他苍白着脸点点头。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例外。”他面无表情的说，像是在宣布对我的凌迟。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听见他接着说：“二哥没和我们提过和你的事情，但我们要是还看不出来，也真是白出来混这么久了。”

“他现在对你或许是真心的。可真心当不了饭吃。利益前面，谁都知道怎么取舍。我是真的好心的提醒你，别陷进去太深，他对你好你就接着，不接白不接。”

“对你不好，那就干脆的离开吧。”

声声如雷电般，响彻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