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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尧你别磕了,侍卫已经进去通报了,别到一会儿知岁安然无恙出来,你却没命见她。”方初尧有些恍惚,但一听到云知岁,立马精神了些。缓了一会儿,方初尧低下了头,忐忑的跪等在原地。

太女府内室里,云知岁将最后一跟金针拔下,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如果一摊泥巴一样,云知岁摊在椅子里。因为她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松散下来,眼下已经精疲力尽。

灵淼连忙走上前,看着床上的人竟然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已经有了知觉,不在像前几日那样,如同死了一般。

灵淼一脸惊喜走到云知岁面前,本想问她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但内室的门被人敲响,只听语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太女殿下,府外来了一个高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侍卫多加阻拦,但男子跪地把头都磕碰了,依然说想要求见太女殿下。

而且他还同侍卫讲,说是自家妻主被抓进了太女府,求您放人。”

听到这话?,灵淼看了看云知岁。

而云知岁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语川口中的高个男子,难道会是方初尧?

可是云知岁又觉得?不是,毕竟方初尧平日里都没叫过自己妻主,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自己。

更何况,纵使自己一下午没回去,方初尧也不会知道自己被困在太女府。

想来府外的人与自己无关,云知岁突然松了一口气,事不关己一般,拿起一旁的水杯饮着。

灵淼见云知岁如此,不禁问了门外的语川一句:

“可知来人姓甚名?谁啊?”

“侍卫说,听到另外那个女子好像唤了句‘初尧’。”

语川话?落,云知岁一口水喷了出来,灵淼刚好站在她面前,这水一滴也没有浪费,全都喷到了灵淼身上。

灵淼脸色一黑,云知岁冲着灵淼十分?抱歉的鞠了一躬后,大步开门跑了出去。

门外的语川看了眼灵淼,连忙将头低下。

灵淼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还要请云知岁施救,她非要好好打云知岁两个耳光才行。

“跟上去,璐芜未醒之前,云知岁不得?离开太女府!”

“是!”

灵淼府外,方初尧紧绷着身子,突然听到一阵小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没等方初尧抬头,云知岁已经人未到、声先到,焦急的唤了句:

“初尧。”

猛地将头抬头,只见云知岁大步从太女府里跑出,几步便跑到了方初尧面前。

云知岁一个滑跪,看着方初尧因为磕头已经青紫且冒着血珠的额头,心里感觉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

“半日不见,怎么弄成这样了。”

云知岁满脸皆是心疼,本来刚刚强行被语川拉倒跪在太女面前时,云知岁的膝盖已经磕伤。

但眼下云知岁同方初尧面对面跪着,心疼大于肉疼,云知岁已经半点都感觉不到了。

“妻……”

方初尧本是想唤妻主的,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云知岁就在自己面前,突然又叫不住出口了。

云知岁也没管那么多,连忙起身将人扶了起来。

旁边的张琦见云知岁好好的,也终于松了口气:

“知岁啊,你可不知道,这大半天我们找你都找疯了,特别是初尧,你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他就要随着你去了。”

云知岁同张琦道了句谢,看着方初尧微肿的双眸,知道他真的是担心了。

张琦本是想同云知岁和方初尧一起回去,但还未走呢,语川已经追了出来。

“云郎中,太女有令,刚刚您替施针的那位公子未醒之前,还不能离开。”

“天都这么晚了,而且我?夫郎都找上门来,还磕伤了头,我?得?赶紧回去替他处理伤口才行。”

方初尧站在云知岁身后,紧紧抓着云知岁的手,用敌视的眼神看着语川。

一柱香后,太女府内。

还是刚刚初见太女的屋子外室,灵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正位的太师椅上。

看着侧边正在帮方初尧细心上药的云知岁,心中竟有些羡慕。

云知岁虽已经十分?在意,但还是弄疼了方初尧。

“咝~”地一声从方初尧嘴里溜出,云知岁连忙收回了紧张的手,对着他额头吹了吹。

“好了好了,已经上好药了,初尧你一定要记得,伤口结痂前千万不要沾水,不然怕是会发炎留疤的。”

方初尧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

凤仪男子容貌最为要紧,有些男子宁可舍了命,也要保住自己的脸蛋。

方初尧为了求见太女只为救出云知岁,竟然连容貌都顾不上了。云知岁看着方初尧额头上的伤,心中十分?的自责。

云知岁与方初尧二人这恩爱的样子,全都落入灵淼的眼中。

虽比云知岁年长,但灵淼至今未娶,毕竟身为储君,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凤仪是一妻一夫制,所以太女夫的人选,必须慎重在慎重。

刚刚在门外,灵淼回来时发现屋中多了个好看的男人,问了语川才知道,他是云知岁的夫郎。

若是能够选择,云知岁才不会让方初尧同自己一起待在这个龙潭虎穴的太女府。

本想让张琦带着方初尧回去,但方初尧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云知岁的手。

云知岁知道方初尧经过这一下午,八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安全感又全没有了。所以让张琦给方父带了话?回去,便将方初尧一起领进了太女府。

语川原是阻止的,但云知岁说她的夫郎自成亲后,便没有离开她超过半日,必须要跟在她身边。语川谨记灵淼的话?,只能将方初尧一起带了进来。

事情有情可原,灵淼也没有斥责语川。

“云知岁,你家夫郎这点子小伤又不会致命,眼下屋里的人还等着你医治,你要分?的清主次。”

云知岁听了这话?,心中十分?的不乐意,但碍于灵淼是太女,云知岁又不能和她硬碰硬,毕竟讨不到半分?好处。

不过云知岁现在知道,灵淼是需要她帮忙救活内室的那个男子的,所以云知岁也不准备完全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太女殿下,在我的眼里,没有一个人会比夫郎及双亲更为重要。

虽然说内室那位公子确实是贵人,但我?家夫郎同他相比,只会更好不会差。”

“本殿不想听你这许多的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本殿,内室的人应该如何?医治,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

灵淼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强势,毕竟是太女,不需要做什么都能表现出不怒自威。

方初尧如坐针毡,连忙起身站到了云知岁的右边身后侧,紧握云知岁的手。

方初尧虽是有武傍身,些许能他一些安全感,可是不知为何?,云知岁有些单薄的身躯,却能让他无比安心。

还有云知岁刚刚那番话,本来跪在地上感觉有些寒凉的方初尧,顿时从心里暖到全身。

云知岁先行转头,拍了拍方初尧的手,安慰了一句‘别怕,有我?在’后,才回灵淼的话?。

“那位公子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补药吃下去,本来就有弱的身子,概要受不住。更何况他头中的淤血只施针一次,是根本清不干净的。

如果太女殿下非要让我给您一个准确的时间,真的有些强人所难了。”

其实云知岁心中是有数,内室那男子伤的本就不重,如果找对了人,根本不会一直昏迷不醒。

那么多的药方开出来吃下去,一个受伤的人哪里吃的消,怕是光消化体内残留的那些,也是需要三五日才能够。

但眼下方初尧和云知岁都被困在太女府,为了方初尧的安全着想,云知岁也要留条后路,所以她选择不说出具体的时间。

过不了几日内室那人醒过来,想来到时灵淼也会十分?惊喜,于云知岁来说是最为有利的。

“既然如此,那你也给本殿一个准信,人你确实救的好是不是?”

“是,这一点可以向您担保,若是救不好这位贵人,我?愿意随太女殿下处置。”

听了这话?,灵淼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要知道,璐芜受伤是意外。

眼下她全力将此事压制住,就是怕宫里知道,就连请太医入府的事,都是再三交待,生怕此事传到女帝与皇夫耳中。

“有你这话?,那本殿便将人交到你手里,需要什么便让下人去准备。在府治病期间,你就同你的夫郎就住到隔壁的房间吧。”

话?落,灵淼起身离开。

云知岁见人走了,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连着大口呼吸了好几下,彻底平复了心情。

想来古语有言‘伴君如伴虎’,如今云知岁当真是亲身体验了。

看向方初尧,云知岁脸上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你且在等我?片刻,我?还得?进去替里面的人再诊一次脉。刚刚你也听到了,这里面的人若是一天不醒,咱们就别想安然离开了。”

方初尧点了点头,云知岁连忙进了内室。

再度替床上之人诊了脉象,这次施针效果显著,云知岁很是满意。

写下了一下新的药方,云知岁交给内室里的小厮,交待好如何?煎药后。

云知岁退出内室,带着方初尧出了房间。

语川还守在门外,见云知岁出来,连忙上前:

“云郎中,殿下交待,您在太女府所需的一切,尽管同我?说便是。给您准备的房间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就在那里。”

语川指了指隔壁的房门,云知岁点头向她示意了一下,拉着方初尧走过去推门而入。

隔壁的房间和刚刚那间是一样的,有内外两室,而且外室多了圆桌,桌上竟然放了不少饭菜。

云知岁饿了一整天,连忙伸手摸了摸,饭菜竟然还是温热的,想来也就送来有一会儿。

“初尧快来,这饭菜还温乎着呢,咱们吃一些,不然晚上换地方睡觉,怕是会不踏实。”

拉着方初尧坐到桌边,云知岁习惯性给方初尧每道菜都夹了一些,不过除了那道酸甜萝卜,因为方初尧不喜欢吃。

方初尧拿起筷子同云知岁吃了起来,这里没有别人,所以方初尧放松了许多。

今日这大半天都在云知岁的下落,所以方初尧也一样没有吃午饭。

云知岁吃饭快,不比方初尧总是小口小口吃的慢,不过云知岁就喜欢吃的快些,然后就在旁边静静看方初尧吃饭,她每每看着,心里都觉得?幸福。

方初尧比起初见时,脸上多了些肉,这都是云知岁的功劳。是她极尽力所能及,每隔两日就会买些鸡肉、羊肉给方初尧补身子。

好在钱没白花,方初尧终于胖了些许。

乖乖将一碗菜吃完,方初尧放下了筷子,犹豫了一下,方初尧还是开了口:

“下次在出诊,能不能带我?一起?”

“那咱家的铺子杂办?”云知岁回了一句。

“爹爹会看着的。”

方初尧的表情很让云知岁心疼,她知道,方初尧这次怕是真的吓着了。

自成亲以来,云知岁身为妻主,该做的都为方初尧做了,更是将方父视为亲爹,好生照顾着。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云知岁心疼方初尧的一切,只想把最好的全都给他,云知岁自己知道,她真的全身心的爱上方初尧了。

而方初尧对自己也是有转变的,起码他现在已经没有从前那般恨自己了,云知岁不傻,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方初尧见云知岁不回自己,抿了下嘴唇:

“你不在铺子里,也没有人会来求医,爹爹自己一人真的足够了。你……你就当我?求你。”

云知岁一怔,原本刚刚她就已经心软了,不过习惯性想逗逗方初尧,没想到方初尧竟然开口相求。

开玩笑的心思立马收了起来,云知岁一本正经:

“好,知道你今日定是吓坏了,以后我去哪儿,你都同我?一起,我?应下就是了。”

“拉钩!”

方初尧伸出小拇指,同小孩子一般还要做这种事。

云知岁轻笑了下,虽觉得?有些幼稚,但还是勾上了方初尧的小拇指。

一番顺口溜下来,方初尧终于满足。

累了一大天,许是因为现下吃饱喝足,云知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行了初尧,我?太困了,咱们睡觉去吧。”

方初尧点了点头,随云知岁一起来到了内室。二人看着那仅有的一张床,又犯了难。

虽然云知岁和方初尧成了亲,但是从始至终也没有睡在过同一张床上。

包括在小医馆的隔断后面,也是放了两张床,方家父子睡一张,云知岁自己睡一张。

云知岁挠了挠头,这内室地上没有地毯,不同云家那般,直接铺床被子睡也就是了。

如果在这地上铺被睡一宿,就算是云知岁一个女子,怕是明日起来也会受风,哪哪都不会舒服。

想了想,云知岁总不会亏着方初尧。知道方初尧少有安全感,云知岁从外室搬了两张椅子进来,放到了床边。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话?落,云知岁靠坐在椅子上,将双|腿往另一张椅子上一搭,微微挪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准备睡下了。

方初尧看着云知岁这姿势都觉得?难受,今儿云知岁累了一整天,坐在那里睡怎么可能解乏。

坐在床边,方初尧脱掉了鞋子,抿嘴想了片刻,开了口:

“这床没有医馆里的睡着踏实。”

云知岁本来已经有些睡着,谁知听了这话?,强行睁开了双眼。

坐直了身子,云知岁看了看方初尧,伸手摸了摸床上铺着的褥子,软乎乎的十分?舒服。

“初尧你怕不是困糊涂了,这床比咱们云府的都好,这褥子也极软,躺上去肯定会舒服的。”

方初尧咬了下嘴唇,云知岁那么聪明一个人,竟然看不出来,自己是想让她规规矩矩一起睡床吗?

有些气自己,也有些气云知岁,方初尧翻身爬到床里面躺好。

云知岁见其如此,也准备继续坐回云接着睡,谁知睡姿还没有找好,方初尧又开了口:

“这枕头也不舒服,太矮了。”

云知岁有些纳闷,平日里方初尧从不曾像现在这般事多。

看样子,应该真是这床有问题,云知岁连忙起身站在床边。

见方初尧微微噘着嘴,云知岁单腿跪到了床上,伸手替他扶高了一些枕头。

“好点了吗?这里到底不是咱们家,初尧你就稍微忍耐两日,我?争取快点医好那个人,咱们尽早回家去。”

话?落,云知岁作势要退下床去,方初尧见状,一把抓住云知岁的衣领。

“你,你别下去,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躺着,我?,我?不踏实。”

说着说着,方初尧的双颊突然泛起了红云。

云知岁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方初尧挑这挑那,是想让自己陪他一起睡床。

瞬间,困意全都消逝不见,长长吸了口气,云知岁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指了指床外侧,方初尧留下来的空处,云知岁开口:

“所以,我?可以……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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