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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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会试已过，从某个角度来说，陆子云已经是官员了，殿试只是将名次划分?的更加细致，也是让帝王对殿试考生更加了解的一个渠道?。

这一天，殿中省的人早早的把陆子云要穿的贡士服拿来，包括各种配饰、腰带、金冠，喜嬷嬷熟知流程，给准备了沐浴的一切用品和水，经过沐浴驱邪后，将冠服换上。贡士按品级来说也只是个八品，陆子云是会元，也只是比别人高出半品，看起来，冠上多了一点珠坠而已。

殿试因为是要在上朝的乾元殿举行，面见皇帝，从几天前就有礼部的人聚集了今科的贡士进行礼仪培训，陆子云刚好赶上。再?加上家里还有?一个喜嬷嬷在，可以说，陆子云在礼仪方面不会输给任何人。

会试只录取前八十名贡士，礼部官员将八十个身着贡士服的考生带到乾元殿前，按顺序和名次分批带入大殿，在殿中布置好的书桌前站好，与周围十数名文官一起，恭候皇帝的到来。

或者说，是等待开?考时辰到来。

殿试素来被称作是天子选材的最直接有?效的场合，总有传言说，殿试是考生们唯一可以见到天颜，获得帝王好感的机会，所?以殿试也被称为鲤鱼跳龙门，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历朝历代，一个皇帝如果说可以在位二十年，他至少可以举办五次会试，一次几十人参加殿试，一辈子就得几百人。朝廷上从五品以上的京城官员才可以有?上朝面圣的机会。

从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多少？全国加起来有上百个，可是能让皇帝记住的能有多少？这些官员每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有?多少死去或是免职或是升迁？更何况，绝大部分的帝皇其实并没有?那么勤快，每次殿试能露个面就算不错的，大多数时候都见不到皇帝的身影，只有新皇登基的第一场会试，也许还有?某个比较勤快又爱护名声，或者想给自己网罗几个心腹人才的皇帝会从头待到尾。

但是，读书人重礼仪，其中有?一条是，不可直视龙颜。其实是因为，帝王自打登上那个龙座，获得国家承认之后，身上自会带一股天然的气势，帝王与国家气运凝为一体?，国家有?多强盛，百姓有?多齐心?，那么神兽之威就有多盛。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能和一个国家比吗？在这种地方直视天颜，没有一定的实力或是运气，不被气运反噬就是好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少人明明平日里学问很不错，到了考试却往往发挥不出原有?水准，甚至因为没来由极度恐惧或是极度兴奋而疯傻或死亡，无?非是气运不敌罢了。

陆子云在经受压力的同时，用眼尾余光看着后面脸色苍白，甚至有些都开始发抖，胸前的各种气运兽也缩成一团的贡生，心?里冷笑。神兽之威，加上帝王的气势，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

不过，贺瑾是第一次举办殿试，又是个年轻的帝王，以往很?少有?人支持他，就算是为了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支持，博一个好名声，他出现不奇怪。令陆子云有?些惊讶的是，已经退居幕后的老皇帝居然也来了。

老皇帝的时间算下来应该就只有不足半年了，即便宫里好药多得是，也延长不了老皇帝的命，他每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原本，陆子云以为现在的老皇帝应该是在行宫或是皇家别院安生养身，可是，为什么他会出来？以老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一点打击也许都会搞得自己提前逝世，贺瑾不知道，难道作为当事人的老皇帝，还能不知道？

陆子云一边写着文章，一边抬眼看着贺瑾和老皇帝，老皇帝似乎真的把一切都放下了似的，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不少，也显得年轻了几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老皇帝好像在看着自己？而且，为什么那个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逃不出手心?的……猎物？

不像，倒像是……哦对了，大哥娶媳妇的时候，爹娘看大嫂刘氏的目光！

陆子云吓到了，赶紧把头低下，不敢再看，那股怪异到毛骨悚然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胸口，久久挥之不去。看样子，等殿试结束，他需要去张家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