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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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有数十人与你做同一勾当害人！”燕赤霞对聂小倩的眼泪无动于衷，只愤愤于害人一事。

燕赤霞又说：“你莫要再哭，叫人心烦，把事情再说仔细些！你是怎么死的，怎么叫那老妖胁迫去的，你所说的数十姐妹是如何来的，她们在何处？”

聂小倩抬手捏着袖口擦着眼泪，说：“我已经死了一年了。一年前家中父亲去世，娘亲便带着我与弟妹投奔外祖家，路过这兰若寺，没想却遇上了两个贼人，劫财不成便要贪图我与二妹两人的皮相……”

聂小倩母女三人都是体弱女子，弟弟年纪又小，都没什么武力。不过危境之下爆发起来，聂小倩几人竟成功将那两个贼人弄死了。只是其中一个贼人死前硬想拉上聂小倩的二妹陪葬，聂小倩为了救妹妹，被贼人一把按着头撞到了墙上，年芳十八的聂小倩就这样丧了命。

荒凉野外，聂小倩的母亲弟妹虽然悲伤，却也带不走聂小倩的尸身，只能将她葬在了兰若寺中。等聂小倩再睁开眼睛，姥姥就站在了她面前。

“姥姥与我说，我这等未出阁的女儿家横死，死后没有牌位与香火供奉，到了阴曹地府也是让鬼差阴魂欺辱的命。如果我跟着她，便可以躲过鬼差，还能有上好香火供奉。”聂小倩说，“我初做鬼，什么也不懂，只满心不安，还以为姥姥是好人，问她为何要留我、还给元宝蜡烛，她说是怜惜我年轻惨死，不想我死后去了地府还受罪。”

“我便更信她了，说愿意跟着她。姥姥便很高兴带着我回了她的老巢，我在那里见到了其他姐妹，才从做鬼早的姐姐口中得知——姥姥原来都是骗我的！我虽没有后人供奉，但去了阴府也不至于被欺辱，让鬼差带到孟婆跟前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等着投胎才是正途。”

聂小倩说，姥姥便是趁着年轻女孩刚成为鬼时，抓住鬼差尚未到来的时候，利用新鬼一无所知和忐忑不安的心态，将人诓骗着定下契约。之后鬼差再来，却是找不见魂魄所在的。

在年轻女鬼说出愿意跟着姥姥回家时，便是契约生效之时，此后只要姥姥拿捏着女鬼们的尸骨，女鬼们便不能不按她的意愿做事。

聂小倩：“姐妹们都是这样被骗了去，被逼着给姥姥做事的。姥姥每夜都要喝年轻男子的血，便叫姐妹们在各自枉死的地方蛊惑男子。我死在这兰若寺，往日路过此处借宿的人多，姥姥便格外看重我些。她爱喝新鲜的热血，每每兰若寺中有男子留宿，她便会在夜里等在邻家那处院落中……今日我已耽搁太久，不知姥姥她是否察觉出了不对劲。”

聂小倩说着，伏在了地上：“小倩已将能想起的事都说了，望侠士能相助……”

奉笔在边上已经又红了眼睛：“小倩姑娘当真是太可怜了。我知晓我家公子是让小倩姑娘杀死的，但听完小倩姑娘的遭遇，我无论如何也生不出责怪埋怨的心思。小倩姑娘被逼作恶，也是受害之人啊！”

燕赤霞对聂小倩说：“被逼作恶亦是作恶，你所害死的是的的确确的人命。不过现下暂且不论此事，我要去看看你所说的是否为真。我问你，那老妖的老巢在何处，与你一样的女鬼又有多少？”

聂小倩回答道：“姐妹粗粗数来有二十六个，加上我便是二十七人。白日里我们鬼魂见不得太阳，姥姥也要在洞中修炼，便都待在老巢中。老巢的位置在这兰若寺北面一里的地方，那里有个深潭，潭底才是老巢的入口，进去之后别有洞天。姥姥的老巢极大，也不许姐妹们随意走动，年纪最大的女鬼姐姐都不知晓那老巢到底有多少弯弯绕绕。”

宁采臣说：“听上去很是厉害。”

燕赤霞不屑道：“利用女鬼喝人血的老妖，能有什么本事，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聂小倩就说：“小倩可以为侠士引路。”

燕赤霞拒绝了：“不必，我不信你，你还是老实留在这里，待我抓回了那老妖，再将你与其他女鬼一同看如何处置。”

“你是要现在便去吗？”宁采臣问。

燕赤霞说：“我先去北院看看那老妖是否还在，若是在，便能省不少事。若是不在，我再去老巢打探打探。你们不必担心，自去休息便是。我虽然自信，却也不敢托大鲁莽行事，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出手，回来待单道长醒了，可与他商量商量。”宋倏静静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