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再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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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硕的事情没引起多大的波澜，殿试开始，一时间保和殿内落针可闻，只有考生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还有汪硕吸鼻涕的声音。齐翰飞看那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时不时用手撸一把鼻涕，无处擦手，就抹在衣服下摆上，他一阵恶心，让太监递了块手帕过去，这人要是这么抹上一整场考试，最先受不了的就是齐翰飞。

看大多数考生都已经写了不少篇幅，齐翰飞起身负手走下龙椅，在各个桌子旁边开始巡视。有心理素质不好的，还没等皇上走到身边，就已经抖成筛子，一个字也写不下去，看得齐翰飞直摇头，赶紧离这样的人远点，生怕耽误了人家的前程，不过心里素质烂成这样，估计也没什么大好前程了。

不知不觉就转到了俞晗霁身边，齐翰飞心里头端着，傲娇的不太想关注他，可是才在他试卷上扫视了两眼，就被惊艳到，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忍不住站定细细品读起来。一口气读到最后，差点就忍不住出声催促他快快写出后续。忍住了一直守在俞晗霁身后看他答题的心思，又在殿内转了转，再看其他人的试卷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午时，试卷暂封，考生全部留在桌边，有一刻钟的时间用饭。俞晗霁吃了两口，感觉自己真是被柳絮然给惯坏了。过去的生活那么艰苦，吃糠咽菜也得填饱肚子，哪里见过这么好的白面馒头，现在却因为菜色过于寡淡无味，就觉得食难下咽。轻轻摇摇头，面不改色的将眼前的饭菜慢慢的吃下肚。不过才半日未见，不知不觉的就思念起柳絮然来。等回过神，忍不住嘲笑了一番自己的小女儿情怀。

午时一刻，考试继续。俞晗霁闭目醒了会神，继续答题。

谁知道才平静没一会，汪硕突然又小声抽泣起来，而且比上午有过之而无不及，渐渐的他声音越来越大，后来竟然像孩童一样哇哇大哭。太监赶忙上前制止，结果他像是失心疯一样，不仅不听劝阻，反而大声叫嚷开来，“我爹是汪涵宇，我爹是五品县令，皇上得点我做状元，你们听见没有，我是状元，我是状元！”

监考官眉头紧蹙，上前压制住乱动的汪硕，以手覆罪嘴，咬牙低声喝道：“怎么回事，你找死不成？”

结果这人不管不顾，被堵住嘴还呜呜的叫唤，甚至张口咬住了覆在嘴上的手。监考官吃痛松手，甫一放开汪硕就继续大叫大嚷，惹得考生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监考官大叫：“不许交头接耳，继续考试。”又低声吩咐侍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出去，别影响考试！”

看汪硕被拖出去还在挣扎叫嚷，俞晗霁摇摇头，这个人这辈子怕是毁了，更甚者毁得还有他父亲的仕途。墨汁的事明显是刚刚那个传令官搞的鬼，只是没想到汪硕心智如此不坚定，一滴墨迹便被搅合的失了分寸，落得个如此下场，不由得更深刻的体会到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齐翰飞下午未再到考场上，酉时考试结束，俞晗霁正好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满意的舒了口气。

随着人流走出宫门，柳絮然已经早早在等他。

“晗霁。”柳絮然远远看见人群里的俞晗霁便便挥手招呼，三两步跑过来，“考得怎么样？”

“尚可。”

“啊，尚可就是非常好，我懂。”这就像自己当年上学时候的还行，只要是还行，就是不错。

两人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俞晗霁现在比柳絮然高了有一个头，她伸手挽住俞晗霁的手臂，另一只手抬手半挡着阳光，眯着眼睛看天边的火烧云，俞晗霁则微微低头看着她的侧脸。夕阳映红了柳絮然的脸，逆着光，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俞晗霁感到指尖微痒，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侧脸。

柳絮然感觉到，回头对着俞晗霁绽开了一个笑容，趁着夕阳，这个笑容好像温暖了俞晗霁的整个世界。无论多少年后，每每看到夕阳，俞晗霁都能回想起夕阳下的这个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

殿试三日后的一大早，一列队伍敲锣打鼓走进了霁月蛋糕坊所在的巷子内，看带头的装扮似乎是宫内的太监。

停在蛋糕坊门前，太监抬头看了看牌匾，拉过一名看热闹的百姓问道：“这里可是俞家？”

“回大人，这家大公子确实姓俞。”

得了答案，一人进屋传话，不一会一家四口加上苏陌来到门口，太监上前询问，“哪位是俞晗霁俞公子？”

俞晗霁听到自己的名字上前一步，队伍里便有人拿着大红花走出来，挂在了俞晗霁胸前，太监口中道着吉祥话，“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您高中一甲头名，是新科状元郎啦。”

一匹头上带着红花的高头大马随后被牵到门前，“还请状元大人上马，与榜眼探花一同游街。”